獵狐一愣，眼神驟變，不可置信道，“你介意我否定了你的身份？！”

月裡昂從半蹲的狀态起身，不屑道，“我介意你沒有否定你的身份。”

獵狐哈哈大笑起來，突然道，“學院是團隊戰争，你這樣的不是将軍就是炮灰。遲早有一天，做任務的時候，你會被别人耗死的。不如，在這裡給我當個暗線。暗夜班的你跟烈焰班的我，最好的一對不是嗎？”

“到底是沒有分量，還是絕對等價，似乎你狡猾地想要繞過這點心理上的障礙。”月裡昂結交成功後，這是最好的聯盟。

獵狐不悅地撇嘴道，“你！真會讓人不愉快！”

一股奇怪的味道引起月裡昂的注意，月裡昂打岔道，“你口袋裡是什麼？”

獵狐立馬激動道，“剛從整個瑞士的作坊裡順的，差不多四百來種的奶酪，本土的吃法是不同奶酪要對應同一個作坊出産的葡萄酒，可惜拿不下了，我準備将這些品種做一個提味标本，看看學院廚子早餐上的奶酪更加接近哪個品種……”

面對對方莫名其妙的熱情，月裡昂很不給面子地潑冷水道，“閑的弱智。”

聞言獵狐闆起臉，不悅一陣，心想，如此創意性研究，你說否就否了，你的味覺是擺設還是名頭。

“你是想回去了嗎？”可能發覺自己有些不友善，獵狐本着自己的好修養，搭讪道。

月裡昂的目的一項一項達成，此處便随意做着延續的處理，目無點光地回複道，“可能經曆過一場大戰，或者在演習時空魔法時走火入魔，唯一記得當時正在聖馬利亞十字架教堂慶功會上，随着做禮拜的衆民漸漸離去，我卻迷失其中，呆在原地，時間過了一個禮拜，不吃不喝，被當地人以為是吸血鬼，正當捆綁在十字架上待以焚化之際，被老爺子救了過來。”

“這麼說，你已經學成高階魔法了？”獵狐滴流着眼珠，仿佛撞好運般，吐字都含糊起來。

“但是，我全部忘記了。所以，來這裡重修。”月裡昂低頭壞笑着。

“啊~”獵狐極度遺憾地甩手道，“這麼說，你應該比我大麼。”

“一九九幾年呢，你說說那時人間是什麼樣子，快五百年了吧。覺得好久以後呢。”獵狐幹脆将所有危險抛于腦後，平躺在山間望着低矮的樹林以及無法遮蔽的藍天，盡情幻想着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成為血族裡面出類拔萃的人物，說不定早已是密黨裡的精英分子，或者重要人員。

“不能使用剝奪記憶的法術之後，人類自行研發的藥品變得更具有依賴性。”月裡昂想起同一時空的窺視的密集度，由衷發着牢騷，可語氣卻令人有種高深莫測之感，當然，如此沒來由的話頭，對提問的獵狐而言，着實摸不着頭腦，況且，他也壓根沒有放半點心思在月裡昂的回答上，正神遊着自己閃耀的未來。

“哦。”獵狐胡口應和着，“你說人們一開始挺依賴你的，對啊，都是這樣，開始依賴，可以放手的時候就扔了。所以，冷血起來，我都懷疑血族的最終進化就是人類了。他們獨得上帝的恩寵，晉級也是天使，降級才是惡魔。人類永遠扮演着無辜的角色，将無知演繹的極富血腥。不提人類了，你說說那個建築吧，他們又把耶和華他兒子來人間視察的事情誇大了，說的好像多遭罪似的，然後大把的獻殷勤，試圖讓上帝多看看人類，在關心關系，然後身處地獄的我們更加遭天譴是吧，說說，不用客氣，他們又幹那件事情啦。”

獵狐自己說的愉快，根本沒注意到月裡昂的臉色一陣赤橙黃綠青藍紫。

“别客氣啊，說吧，說吧”，獵狐絮叨着，排洩着自己的不滿。

月裡昂主動将自己的語言化為導遊的背景音，轉到剛才的話題，接着道，“從tamaro山腳下上到聖－瑪麗亞十字架教堂所在的1530米除步行外，還可以乘坐纜車直接到達。進入教堂有兩條道路可以選擇，當你站在選擇口處時，迎面的風跟空氣猶如此時，而遠處的群山依然靜靜的在那裡，多少年來從未改變，過去、現在、未來，永遠站在那裡。聖－瑪麗亞十字架教堂整體是粗粝的岩石結構，混合着高山的海拔，這雕琢的部分更加凸顯人類的美學。它充分利用的光的切割與投射，幽暗曲折的通道，體現救贖的過程。從外部通道或者内部走廊，不論哪種方式，目的地隻有一個，就是教堂本身。人類的婚禮也是在這裡舉行的……”

“果然失憶了。看來被教訓的還不夠深刻。”獵狐不知從那句開始認真聽月裡昂的表述，此時一本正經的臉沒有少年的稚嫩，透露出的厭惡無法言表。

月裡昂發覺失态，他無意于流露出對人類的熱愛，但一時失誤卻讓對方抓住了把柄，害怕再次令人起疑，隻好道，“呵呵，他們以為完成了上帝的劇本就可以得到圓滿的結局，可是伊甸園地開場不是才從這個時候開始的麼，愚蠢的人類啊，永遠以為災難是過去式，這樣的迂腐，終究無法改變。”

獵狐的神色稍有緩和，跳坐起來，道，“你彎子拐的太大。真懷疑你的精神是不是出了問題。希望腦子沒有受損。”

月裡昂将所有痛苦吞下，心中默念道，親愛的路西菲爾大人，您盡是懷着怎樣的心思才能做下那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