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分鐘。”
知道哨兵忍得辛苦,伊芙琳将他稍微摟緊了一些作為安慰。但是訓練還要繼續,她不會心軟。
“三十秒之後,全身放松。”
她感受到哨兵聽到命令後絕望的顫抖,回答她的已經是細碎的嗚咽,她知道她正在把哨兵逼至極限。
“還有兩分鐘。”
太難了,太難熬了。克雷被精神力懲罰了兩次才勉強可以做到放松,全身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背後的每一次劃動就好像有電流掃過全身,不放過任何脆弱的地方,而他卻必須放松身體承受。牙齒不能咬死,雙手不能攥緊,連身體的一點點緊繃都不允許有。克雷忍耐着煎熬,覺得自己快要發瘋。
“可以哭,可以出聲。”
他立刻再也藏不住急促的喘息和帶哭腔的輕哼,眼淚早就淌滿臉頰。
“可以靠着我。”
其實已經靠着很久了,隻是這會兒再也堅持不住,完全軟在她懷裡。
“還有三十秒,到時間後不聽到命令不許動。”
回答幾乎是在小聲啜泣了。克雷不知道時間是否會無限延長,他能做的隻有死死忍耐。
但伊芙琳并不準備折磨他,她的安排全部隻為訓練服務。隻是哨兵的觸覺敏感應當與陰影區有很深的聯系,恐懼的身體記憶比想象中還要深,才會讓他這麼辛苦。
“我會慢慢降低你的靈敏度,記住這個感覺,之後學着自己調控。”
她很慢地降低哨兵的觸覺靈敏度,一是讓哨兵去體會調控感官的過程,二是避免過快的調控對身體産生負面影響。煎熬裡,這個過程好像刻在克雷腦子裡一樣,直到靈敏度被降低到某個程度,他才終于能夠大口喘息。
“做得好,休息一會兒。”
伊芙琳知道他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她讓哨兵就這麼靠在自己懷裡,輕撫和輕拍他的後背。
克雷倚靠在向導的懷抱裡,除了急促的喘息再也做不到任何事,剛剛的痛苦好像還殘留在他的軀體上不願消退。他知道自己的表現并不令人滿意,但是向導沒有再下達任何逼迫的命令,隻是穩穩地抱住他讓他休息。背後熟悉的安撫逐漸覆蓋了其他的一切,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和精神力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