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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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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

“京郊十裡,車遙村,門口種着玉蘭樹。家中有一個婆婆,兩個兒子,夫君在太尉府上當差。”

乳母聽了這話赫然擡頭,發現說話的是個陌生的女子,待看清了女子的容貌,乳母有些心虛:“你是誰,說這個幹什麼?”

眼前的女子雖然隻着了一身素羅裙,容顔氣質卻毫不遜色于府中掌事,不知是個什麼來頭。

“你不識得我沒有關系。這個,你總該識得。”

女子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玉蘭花瓣,它白皙得像是嬰兒皮膚一般,十分耀目。乳母一眼便識了出來,因為她家門口正好種着這麼一棵白玉蘭。

乳母感覺到了敵意,不明所以:“你……什麼意思?”

女子淡淡一笑,在她震驚的目光中坐在了蘇清見的席位之上,氣定神閑地喝起了茶來。

“你是從哪來的野丫頭?”乳母終于抓住了對方的把柄,冷聲一笑,“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竟敢坐在這裡喝茶?”

女子絲毫不因她的指責而動搖,反而目視她道:“今日我偶然從你家門經過,看見你小兒子爬到樹上折花,一個不小心……腳底一滑摔到地上,摔得滿嘴是血,他哭的嗓子都啞了,牙齒都掉了兩顆。”

“你說什麼?”乳母聽罷臉色驟變,急聲問,“我兒子怎麼了?”

女子站起身來,“放心吧,他沒摔死。但是下次,可不一定。”

她說着,面若冰霜地走到了乳母跟前,仿佛帶着千軍萬馬,高過了城牆壁壘。她迫得乳母幾乎跌坐在地。

見乳母的心防已被全然擊潰,女子将聲調擡高接着說道:

“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做,現在我便告訴你。蘇大人回府之後,你要立刻跪着向他請辭,你要痛哭流涕,告訴他你兒子病了,或者其他什麼不可推脫的理由。如果他要留你,你便要哭的更慘,哭到他同意你走為止。”

“明白了嗎?”女子說到這裡,朝着她輕蔑一笑,“明白了就點頭。”

乳母聽得直哆嗦,硬着脖子點了點頭。

得了這個答複,女子滿意地走向中庭,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頓了一頓,道:“你剛才不是在問我是誰麼?”她回過首來,“我是思齊的母親,孟須葉。”

*

須葉早早回來,将結玉令放于清見枕下。

她刻意露出玉的邊角,并與弱衿交代:派人去拾掇清見的卧房。人盡皆知清見今日不在府中,她要給那個暗中窺伺的人一個機會行事。

放置好了結玉令,她的視線落到了清見枕邊的白櫻錦囊上,不由蹙了蹙眉。

這家夥竟又将之亂扔亂放。

她想起此前從連澈的駿馬下來,見到這錦囊掉落在地,心情是如何的複雜。她由此猜到清見也在人群之中,念及他寫下和離書時的決絕,想要借此機會怄一怄他,可一見到他,似乎又總生不起氣來。

這大概是蘇清見的某種天賦。

“夫人!”

弱衿出聲打斷了須葉的出神,她悄悄近前告知:“我安排了小簾過來收拾。”

“好。”須葉颔首,“那我們便守株待兔。”

此前要她盜玉的雇主應是梁王黨,不知打了什麼主意。彼時須葉尚不知對方意圖,隻能替清見代為保管一段時日,以靜觀後變。

爾今須葉默默,但願自己是多想。

但方過了一刻鐘便有人過來了。

且并不是弱衿提及的小簾。

須葉皺起眉,見到來的人正是阿湖。據她潛伏多日對阿湖的了解,此人慣常偷奸耍滑,此刻搶了小簾的活兒幹十分反常。

下一刻,阿湖的行為變得更加反常起來。她神色緊張地左顧右盼,在确定四下無人之後,開始動手在清見的桌案上翻找東西。

弱衿想要上前制止阿湖,被須葉攔住了。

她還沒有找到須葉想要她找到的東西。

找過了桌案,阿湖開始翻找床榻,終于,她的目光移向了清見枕下的玉。瞧見結玉令的那一刻,她的神色忽而由不安變得欣喜,即刻便将它翻出來收入自己袖中。

這一切都被須葉看在眼中。

她同時在想,為什麼是結玉令?這東西不過是個年生久遠的碎玉,甚至還不如她的頭钗貴重。

若硬說它還有一丁點貴重,也隻是在蘇清見眼中。畢竟,這是蘇家祖傳的玉,且人盡皆知被蘇父傳給了蘇清見,一直由他貼身佩戴,想來對方還是在動清見的心思。

極有可能設計圈套,或是陷害他在場,或是别的什麼目的。

念及此,須葉冷聲道:“拿下她。”

阿湖很快便被人贓并獲。

須葉将結玉令扔到她跟前,“你說說吧。”面前的阿湖瞬間啜泣起來,淚水從蒼白的臉頰漸次滑落到了衣襟上,浸濕了一大片。

“原,原來您是蘇夫人……”阿湖抽泣不已,“奴婢錯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饒過奴婢這一次……”

須葉的眉目之間毫無憐憫,隻是道:“你交代清楚,或許還有命活。”

她話音剛落,忽而聽得一聲幼兒的呼聲,登時,所有人都朝那兒望了過去——是思齊!須葉怔了一瞬,即刻将朝自己狂奔的女兒接住,後者轉瞬爬上了她的膝蓋,在她身上不知天高地厚地打起滾來。

片刻,她略擡起眼,越過跪着的阿湖看向了跟随思齊過來的清見。

還是被他發現了。

“你回來了?”須葉問,問得風輕雲淡。

你回來了。

這話她從前說過太多次,每每語氣與此不同。

這話,其實該清見問她的。

“你回來吧”是他醞釀已久的圖謀,“你回來了”當是他圖謀得嘗之後的竊喜,他有一種被人搶了詞的感覺。

清見乍一看見須葉,還沒完全回過神,腿腳就讓人抱住了。他低下頭,隻見阿湖正含淚拽着他的衣角,指着須葉說:“大人救命!那個賤人帶着人污蔑奴婢,大人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她滿面漲紅,奮力辯駁道,“賤人水性楊花混迹繡花台,負了大人,如今還在這裡颠倒黑白!奴婢對您忠心耿耿,賤人自己沒了清白,便在這污蔑奴婢的清白,求大人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話啊!”

思齊正在牙牙學語,須葉被這幾句“賤人”搞得頭疼,她示意弱衿将女兒先帶走。然她方一離手,思齊就驚聲大哭起來,并拼命伸手回去抓她,“我要娘親……”

弱衿趕緊硬下心腸将之抱走。

阿湖哭着哭着,覺得自己的手肘讓人扶了一下,驚慌中擡首一看,正是清見伸手扶她。她不免松了口氣,也不再拽着他的衣衫哭鬧了,隻是委屈地啜泣。

隻是清見這一扶并沒有維持多久,很快便松開手,看起來更像是把她從自己身上扯開。

“……大人?”阿湖難以置信。

清見腿上沒了阻礙,兩步三步即走到了須葉面前。見他如此,須葉也緩緩起了身,剛準備開口時,忽而被清見一把擁進了懷中。

久違的相擁。

清見将手放在她耳後,二人額頭相抵,鼻尖相觸。纏綿溫存的溫度與氣息叫人沉溺,眸子裡更是添了不少熾熱的光輝。

“樓象一别,你可有想過我?”須葉在他耳邊問。

滾燙的耳根與柔情的話語相磋磨,情意驟然而起,清見隻差答出“日思夜想”四個字,但想起她的突然離去,心下積蓄起了十二分的不滿。

“我忙得團團轉,實在不得閑想你。”

聽罷這話,須葉擡手推開了他,面頰紅潤盡消,很快便來了一個公私分明。

她看向阿湖:“你做了什麼,自己與大人說吧。”

見狀,清見亦緩緩彎腰自地上拾起了贓物。拿近了一看,正是自己的結玉令。

嗯?

這玩意不是早就被須葉拿走了嗎?

“奴婢……奴婢……”阿湖抽噎道,“奴婢隻是一時糊塗……家中弟弟患病,所以才想偷這個出去換錢給他買藥用的……”

須葉并不理會這個答案,繼續質問她:“為什麼要偷結玉令?”

但阿湖仿佛找到了不用回答的方法,又是一刻鐘過去,她仍然隻是可憐兮兮地抽噎哭泣。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倒也好辦。

清見撚了撚結玉令,平靜地說道:“多暮,你帶阿湖去一趟廷尉府,就說她偷偷翻看我卧房的公文,言辭又全不合理,極有敵國細作的嫌疑,讓他們即刻以細作流程審理。”

“喏。”

什麼……什麼情況?阿湖還沒從他這一席話中醒悟過來,就已然被多暮等人強行拖了出去。

“你又知道了?”伴随着幾聲阿湖凄異的呼告,須葉問。

“知道一點,隻看茂王這把運氣如何。”清見将結玉令繞在指尖轉來轉去,模樣與一個三歲小孩差不離,“還記得應有天師嗎?”

須葉略一回憶前世,登時皺起了眉,“那個說他能與倉颉大帝說話的大法師?”

應有天師的确說過類似的話。

之前白豆提及時,清見便有借此攪一把渾水的想法,如今有了阿湖的加入,事情便容易得多了。

應有天師曾經聲稱可以布下奇陣,取一人貼身之物放于陣中,借運通神,行巫蠱咒術。無論阿湖的舉動是否與之有關,都可以借此打擊梁王,将梁王司禮的名頭給摘了。

隻是這事他不可沾手,甩給别人做效果更佳。茂王席下,三個頂級謀士,五個頂級說客,十個頂級文書,他不相信自己放出阿湖作餌之後會有人接不住。

“若朱明祭禮能由茂王主持,他便能借此在奉常府扶植幾個人。”清見道,“如此于之後的事便有利得多。”

奉常主掌宗廟禮儀,應有天師經梁王黨提拔,便在此供職,為屬官太史。倘沒了他,奉常府的屬官之中大多會是茂王黨。

這就會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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