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見将買回的冬糖給了思齊,“不信你看,這是什麼?”
一見冬糖,思齊的雙目忽而有了神采,她咧開小嘴,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
于是,清見又哄了她一個時辰,天色漸亮時分,她總算是睡着了,清見頂着紅腫的雙目轉而去宮中上朝。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清見揉了揉額角,昏昏沉沉地走下台階。
“二少,你今日怎麼病殃殃的?”歸今自後面跟上他,打趣道,“莫不是昨晚從甯兮閣離席後又逛窯子去了?”
“思齊近來夜夜啼哭,我不得安枕。你說,我把母親接過來住幾日,讓她幫我照看思齊,怎麼樣?”
“二少實乃裡京第一大孝子。”歸今揶揄道,“這樣的事也隻有你能做的出來。”
清見笑了,“也就受累幾日,隻待尋到合适的乳母就行。”
二人正說笑着,身後忽而傳來了蕭廷幾人陰陽怪氣的聲音。“某些人真是為了一個祭禮不擇手段,其心思陰暗,倒像是陰溝裡的老鼠。”“就是就是。”
歸今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将牙笏揣在懷中,朝清見樂道:“二少,他們罵你。”
阿湖一案已經有了定論,牽扯到梁王舉薦的應有天師,緻使梁王司禮的頭銜被皇帝給摘了,今日,茂王被任命主持朱明祭禮。到手的政績沒了,清見完全理解梁王黨此刻的心情。
但除非辯議,清見并不想與他人逞口舌之快,他隻是笑了笑,不做搭理。
然而蕭廷不是個見好就收的人,他刻意快步走來,并以手肘用力撞向清見。“輕賤鼠輩,别擋我道!”
清見對此毫無防備,被撞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蕭廷,你幹什麼?”見對方開始有意動手,歸今轉瞬收起了笑容,“你沒長眼睛,趕着回去取是吧?”
他說罷,雙方登時劍拔弩張起來,但很明顯己方和對面比起來勢單力薄,陷入了即将挨揍的困境。
見狀,清見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蕭廷等人側身相讓:“蕭大人,諸位,請。”
他手握牙笏屈身謙讓,本是想息事甯人,卻叫蕭廷愈發得意忘形。蕭廷擋住前路嘲弄道:“你要讓我,我卻偏不走,除非你跪下來讓我踩着你走過去。”
聽罷這話,歸今不由搖頭:“二少真是寬宏大量,這要換作是我……”這要換作是歸今,已經嘴臭得蕭廷狗血淋頭了。
看來今天這紛争是無可避免了。清見頗有風度地笑了笑,“哪裡,苑少謬贊。其實此事也怪不得蕭大人。”
“哦?”聽到這兒,歸今與他一唱一和起來,“怎麼說?”
清見瞧向蕭廷,說道:“蕭大人是一條好狗,看主人臉色咬人是天性使然,我隻當是運氣不好,不會與他計較。”
“你!”
蕭廷被此話激怒,不顧勸阻上前揪住了清見的衣襟,“你罵誰是狗?”
“蕭大人有心挑起事端,卻無力應對,到最後幹脆氣急敗壞……”清見道,“隻會顯得你軟弱又愚蠢。”
他說罷,蕭廷鼓着雙目朝他吼叫道:“我愚蠢?你不就這張嘴厲害麼?!今日我便叫你缺幾顆牙齒,學會閉嘴做人!”
“好啊!”清見兩耳嗡嗡,也朝他吼了回去,“琰妃今晨卧病,已召梁王回宮侍疾,過不了多久,殿下的轎辇就要經過此處,你若夠膽便快些動手!”
聽了這話,蕭廷揪着清見衣衫的手微微一顫,帶着不甘與憤懑掙紮片刻,最終松開了他。
“蘇清見,你等着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