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他不肯承認。
須葉笑了,“我初次有孕的時候。你怕我被蟄到,索性與它們開戰了。”
是前世的事。清見終于記起來了,他笑得面色微紅,眉眼微瀾。
“你這人就是記性太好。”他感慨道,“啥事都能記在心裡,叫人害怕。”
須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就要進入皇宮,馬車又停了下來,他們皆在宮門口待命。
眼看着就要錯過面聖時辰,阿叙隻得拿出結玉令,上前與把守的侍衛交涉。幾句話不和,他質問道:“這裡面是蘇清見,陛下诏令入宮議事,延誤時辰你擔當得起麼?”
那侍衛也煞是蠻橫,接下結玉令看了一眼,又不屑地扔回給了阿叙:“這玩意又不是官印,什麼蘇清見,老子根本沒聽說過!若是陛下傳召,自有聖旨,沒有聖旨,不得入宮!”
阿叙未曾想到會是這樣,轉眼間,便見這侍衛滿面谄笑地去迎接了别的車駕。
“裴家的車?”清見的注意力也在這架馬車之上,他皺眉道,“連裴太尉都召來了,此次的情勢果然嚴峻。”
須葉也面色微黯,“犀疆近年連生事端,倒真有可能一戰。”
宮門依舊阻塞不通,其他車馬已經依次進去了,南珠忍不住上前質問:“為何他們能進?”
“你家主子是京官嗎?這條道是給京官留的,你們當然進不了。”侍衛嗤笑道,“老子又不是第一天來這當差,叫你們進了,不得被其他人笑話?”
他話剛說到這,就見午門側飛速走來了幾個朝臣,朝臣們以朱燕君、東陽祉為首,皆急急朝清見過來。
他們身着公卿朝服,一路受人行禮,匆忙之間不大理會人。侍衛見是他們,神色即刻谄媚了幾分,低着身子,正要向他們行禮,便先挨了東陽祉一記诘問:“怎麼把蘇大人扣在這了,你不知時辰的麼?”
“這……”侍衛不知清見的來曆,被這待遇搞得懵了神,他四下顧視道,“東陽大人,可今日入宮的車馬太多……”
朱燕君趕緊吩咐前面的京官讓道,斥責侍衛:“陛下急召蘇大人有要事相商,你這人當真不知道輕重!”
說罷,他朝清見、須葉擠出一個疲憊的笑容,行了個齊眉拜手禮。
清見同樣行了禮,同他們打聽道:“今日招定也有人過來?”
說到此,東陽祉擺了擺手,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
“确是。說是來了一位大人物,我們亦還沒有見到。”朱燕君說着,好奇地看了看他們身後的兩個孩子,恰巧,籴藥也沖他笑了笑,他驚道,“難道這就是……”
“我家小女。”清見揪了揪小藥的乳發,樂道,“喚作小藥。”
朱燕君對此感慨尤深,他望向須葉,得到了認可,便連連生歎起來:“我記得你們離京時蘇夫人的确懷着身孕,沒想到竟已過去這麼多年。唉,想來所謂時過境遷,不過如此。”
聽着,清見與須葉一笑,腦海中浮現出他們離京時的場景,隻是笑而不語。
須葉也朝阿叙遞了個眼色,示意他跟着清見進宮,她便不再去了。
“我們走吧,南珠。”她道。
南珠好奇地回首瞧了一眼方才攔路的侍衛,隻見他正拼命向别人打聽着清見一行人的來曆,得了結果,便一直朝他們的背影殷切張望,急急想要彌補。
“夫人,你們曾在這兒住過?”南珠不解地說,“後來怎麼又去了兌州?”
這一兩句可說不清。
須葉正想解答她的疑問,内宮中,又來了幾位迎接她們的宮人。見到是文玱的侍女應惜,須葉腳步微滞,生出幾分對命數的無奈。
文玱的孩兒,還是沒有保住。
“蘇夫人,懿妃娘娘出宮不便,又知道您和蘇大人回京,特地讓奴婢送來一份薄禮,以表情意。”
應惜說着,遞出了一個錦盒。
錦盒看起來并不沉重,應該不是貴重的物什,須葉示意南珠将之收了下來。她淡笑道:“勞煩應惜姑姑回懿妃娘娘:妾身與娘娘的情誼,世間俗物皆不可比拟。”
應惜笑着稱是,又道:“娘娘說了,蘇夫人可以自行處置裡面的東西,這是獨一份。”
哦?
須葉不由迷惑起來,這錦盒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