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暮:真的很難伺候,笑不出來。
她的生辰總算是到了。
一大清晨,清見便将竹簍放到她面前,“送你的,不用謝。”
然後笑得像一朵花兒似的等着她揭開竹簍。須葉見他如此,不由心下一暖:“什麼東西怎麼稀奇?”說着她滿懷期待地伸手揭開竹簍,隻聞“嗖”的一聲,一隻老鼠迎面躍了出來,很快鑽進草叢中消失掉了。
須葉很是困惑:“捉弄人也得有個限度吧?”
清見趕緊一看,隻見此刻這竹簍之中空無一物,一眼即可望穿。他拿起竹簍對着日光細細比對,依然是一無所獲。
他再度擱下竹簍時,連同須葉也不見了。
這?
去歲他忙着朝中瑣事,全然忘卻了須葉的生辰,今年更離譜,直接送了她一隻跑掉的老鼠。這該如何與她解釋?
“怎麼樣?”多暮在他身邊幸災樂禍,“夫人見了有沒有很開心?”
清見坐在庭間揉額角:“搞砸了。”
算了,還是來年再彌補吧。
今晚月光朦胧,須葉的生辰即将過去,四下總有一種酸酸澀澀的味道。
短暫的熱鬧之後免不了回歸冷清,陪着須葉玩投壺的幾位夫人陸續回府去了,一整日都沒再說過話的兩人,此時正隔着一張竹簾望着對方,奇奇怪怪的。
“生氣啦?”須葉首先開了口。
生什麼氣,他沒在生氣啊?清見趕緊回過神,“啊……沒。須葉,我隻是……”
他隻是有點内疚。見到了須葉滿懷期待又落空時的神色,很難在腦子裡忘卻那一幕,于是他翻來覆去地想,究竟小蛇是怎麼從竹簍裡鑽出去的?
“那你的禮我收下了。”須葉提起那破破爛爛的竹簍來,與他一笑,“十八歲生辰,夫君送了我一個破竹簍,其實想想還蠻有趣的。”
清見愈發覺得虧心。
“對了,它也挺有用,正好可以用來裝這個。”
須葉說着,從袖中捉住了一隻卷着尾巴瑟瑟發抖的小白蛇來,放進了清見的破竹簍中。
“我方才在樹下撿到的。這玩意兒有毒,為免一會咬傷了人,還是裝進竹簍裡由我來養着最好。”
她說完扣上了竹簍,又将之給清見看了一眼,“你覺得怎麼樣?”
這小白蛇,正是他要送她的那一條。雖然中間曆經波折,最後卻陰差陽錯地還是回到了她的手中,清見即刻釋懷般的笑了。
他望向須葉,溫潤地笑道:“我覺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