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契的同時,柳家柳春突然發現,大少主身上的違心誓停止發作了。他連忙招呼柳無、柳城、柳處,“快點,加把勁兒,多送點靈力,大少主要好了。”
柳無、柳城、柳處,聞言,大把大把的靈力送進去,雲孤光外面的傷勢好了大半,至少不再往外滲血了,隻是最嚴重的手還沒變。
正送着靈力,雲孤光睜眼,起來了。
柳春急忙說:“大少主,你現在還不能動,小心傷勢愈發嚴重。待我等再輸些靈力。”
雲孤光沒等,光一閃,直接消失在床上,留下一件衣服。柳春、柳城、柳無、柳處的靈力,直接打在了衣服上,教他們摸不着頭腦,又有些害怕,給大少主輸靈力輸爆體了?
四人裡,柳春是老大,他們都看柳春。柳春回想柳梅交給他的任務:治療大少主。大少主應該…沒死吧?
輸入些靈力肯定不能死,又等了一會兒,也沒人叫起來。那就說明大少主魂阿什麼的還在,命燈沒滅。
柳春就道:“大少主約莫是好了,咱們各幹各的去吧。”
四人走了,隻留下一屋子血味沒散,血床猶在,血衣癱在床上。
诶嘿,柳處想,這大少主不穿衣服走了,怪鬼的。
……
雲孤光眉宇間滿是愁色,很着急。但是還是換了一身幹淨的黑衣服,沖着解契傳來波動的地方,去了。不過眨眼間罷了。
一過來,他也沒管旁邊正在打架的人阿、狼阿。這狼竟然還不止一隻,現在也不知道誰在打誰,反正狼在打人,人又打人又打狼。
雲言看見他大師兄,叫了幾聲,邊打邊叫。柳梅看了幾眼,也自顧不暇。雲孤光直直的朝房屋走去,勢不可擋的樣子,誰也沒理。
路上,沒人攔他,都忙着解決私人恩怨去了。雲家人也沒敢吱聲,怕鬼面判官記住他們,日後來尋,那太可怕。
倒是一團紅線,生怕他看不到,特意順風飄到他的臉上。
雲孤光一把抓它下來,問道:“鳳凰呢?”紅線裝死,它憑什麼理雲孤光。要不是它一飛過去,門口内頭狼就想過來撲它,它早自己進去了。
“竟然是你!”殷世玉暴喝一聲,一頭大狼,朝他撲來,鋒利的爪子劃過來。
雲孤光倒是沒躲,用鬼鏡擋了一下。他也躲不開,以他殘破不堪的身體,站在這,也是勉勉強強。
“你家主子呢?”雲孤光問。
殷世玉不想說,但是見到鬼面鏡,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了:“在裡面。”這是小時候被折磨怕了。
不過,随即,他就反應過來了。化為人形,四肢張開,氣勢洶洶的擋在門口。
“我主子說了,誰都不能進去。”你更不行,下三濫的卑鄙人族,小銀想。
雲孤光懶得和他費口舌,從地上撿起來一把不知道誰掉的劍。直接放到殷世玉手裡,又把劍橫在脖子上。
“我不進去,你就這樣看着我,可以吧。”雲孤光道。
也行,小銀想。就認真的握着劍,架在雲孤光脖子上。殷世玉突然感覺,這樣子好帥,把曾經的敵人這樣挾持住。雖然不能殺,但是好過瘾的,扭來扭去,于是企圖用眼神殺死雲孤光。
雲孤光把那團紅線,從門縫裡塞進去。小銀沒看明白,塞紅線幹什麼,很疑惑。但是曾經看見千歸蘭手腕上纏着了,以為主子掉的,更認真的握着劍了。
塞完紅線,雲孤光就隔着門叫道:“阿鸾。”沒鳥搭理。
他就靠着門坐下來,屬實也是站不動了。雲孤光猛的坐下來,殷世玉還沒反應過來,然後一下子跟着蹲下來。劍打在雲孤光肩膀上,差點半邊身子沒給震碎了,雲孤光咬牙,沒計較。
雲孤光現在也沒多少靈力,聽不見裡面的聲音,靈識也進不去,隻當千歸蘭不理他。又叫了一聲:“阿鸾。”沒鳥搭理。
他就用手,一直敲着門框,那架勢,什麼時候開門,什麼時候停。
怪煩鳥的。
……
鳳凰,常常被稱作是不死不滅的神鳥,這并非虛言假說。瀕死之際,握得一線生機,涅槃重生。但涅槃并非輕輕松松,要付出比死亡還沉痛的代價去博一次新生。
千歸蘭,涅槃過一次,但那時,他還沒有鳳凰火。中了蛇毒,依靠蠱術,使得自己經脈寸寸斷裂。以毒攻毒,以得新生。
這次,他想試試,用鳳凰火重塑骨肉,畢竟這次是天誓反噬,他也想以天火得天命。
于是,鳳凰之火的精魄,在他身體裡,開始大肆吞噬,大肆燃滅每一絲妖力。
紅線從縫隙裡被塞進來,也不裝了,纏在千歸蘭胳膊上。它也看上千歸蘭了,鳳凰神火,來,你若燒的滅我,我就不叫“天地第一繩”!也沒浪費千歸蘭流出來的血,“天地第一繩”都吸到自己身上了。
千歸蘭第一個念頭,吞噬。
千歸蘭第二個念頭,好吵。
一直有聲音咚咚的想,千歸蘭在火海裡面都找遍了,沒有。到處都是火,一點别的東西也沒有。
他覺得,一定是這些火海,太廣泛了。那發出聲音的東西,一定藏在火海下面。于是,千歸蘭希望,這些火海消失。
他,化為了真身鳳凰,一直吸收那些火焰。有些火焰還會再生出來,吸起來很累,就好像沒有盡頭一樣,自己鳳鳴的聲音也很大。
但是,這也比不過那聲音響。
火可以吸沒,但聲音卻永不停止。
千歸蘭自己也火了,生起氣來了,‘什麼聲音……’,生着氣,吸着火焰。
終于,最後一團火,瑟瑟發抖,明明滅滅。千歸蘭越靠近、聲音越大,他化為人身,撿起來一看,是一根兒小紅線。
這麼小,怪不得找不到。
他吸收掉最後一小截火,握着紅線躺到地上,氣喘籲籲,總算吸收完了……
不過,這聲,怎麼不停。
那紅線,又靈活的,纏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一個結。
一摸,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