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歸蘭活動了一下胳膊,往前面看去。
是一處小殿,整潔幹淨,色澤清明,不似有人居住的地方,倒像是為了擺來好看的。
面前正好有四行金字飄着,顫巍巍的,像是故意飄過來給人看的。
“九韶山内、無塵之境、神明禁行、凡胎禁地”
“呦呵,這是示威呢。”
千歸蘭正思索着,旁邊人評判了一句,聲音被面具遮住,有些沉悶,些許傳到後面的洞中,回響幾聲。
這麼一句說出來,也不知是有兩行字飄走了還是消失了,就剩下八個字——“九韶山内、無塵之境”。
若是問問無字天書,定有答案,不過……
千歸蘭看了看旁邊那人,神秘的很,全身隻露出頭發、手還有眼睛在外面。比無以為家、到處巡遊的商賈們還來的嚴密。
“此境倒是奇妙,不知閣下因何而來這九韶山?”千歸蘭道。
“我來找一物,就在這九韶山上。”
“既然閣下救了我,我自當幫閣下一同尋找。”
“哦?那我先謝過了。”那人笑道。
那人又道:“在下靈河劍派河上峰石質明,幸會。”
千歸蘭了然,原來是靈河派的劍修,此派河上峰弟子确實有勇有謀,尤其喜到各處秘境。
道:“竟是靈河劍派弟子,在下名喚千無,凡塵一小妖。”
“依少俠看,這無塵之境…進得還是…進不得?”
他說完,見那靈河派弟子已經進去四處觀望一番了。
轉身朝他說:“此地靈氣上乘,方才見你身上妖力混亂,倒是适合你修養。”
……該怎麼說…此時使不出來妖力?妖力雖然混亂,但也不會更加混亂。
瞧着這位少俠似入平常之境,這九韶山竟然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嗎……
千歸蘭笑笑走了進去。
感覺裡面和外面……沒什麼不同。
……有什麼好禁的。
一走進去,有處棋盤顯眼的很,千歸蘭不愛下棋,但也走了過去一探究竟。
是盤殘局,黑子勢強,白子勢弱,劍拔弩張,倒是你來我往,下了好大一盤棋。
旁邊黑子棋盒裡有一木色紙條,對折着微張,眼看着上面有字,顯眼的很,千歸蘭打開一看,四個字——“不可不悔”。
……不悔什麼?千歸蘭皺眉看着這一盤棋。
正看着,旁邊一隻手伸進另一隻棋盒,拿走了跟他手裡看起來一模一樣的紙條。
千歸蘭一驚,也不确定是自己沒看清還是如何,隻記得那白盒裡隻有白子堆疊着,并未見到紙條。
“無不無悔。”沉悶的聲音傳來。
“不可不悔。”千歸蘭念給他道。
落子無悔,這悔意……莫名其妙的八個字……不知那位劍修怎麼想?
千歸蘭默默的把紙條放回去,又轉向别的東西看看,還有幾幅字畫,倒是未見書籍,一本都沒有。
那劍修問道:“你身上妖力怎的未見平息。”
他這一說,千歸蘭倒也沒隐瞞:“一進來便如此了,也不知為何。”
“我輸給你些靈力吧,看看是否管用?”
千歸蘭遲疑的轉身:“好。”
那劍修過來握住他的手,靈力緩緩流動過來。刹那間,千歸蘭的涅槃又開始了,先是吞噬掉了過來的靈力,又開始吞噬自身。
體溫不斷升高,那劍修似有所感,停止了輸送,千歸蘭望過去正要解釋,眼前有些昏暗,搖了搖頭。
先前那些消失的聲音,又開始吵鬧起來。
“誰去說阿。”
“你去,你先前不是争着說。”
“當然你去喽。”
“你去你去。”
“這怎麼說,若是被天神找過來,要倒黴的。”
“你就裝天道就行了。”
“對啊,裝天道不就行了,都推過去。”
“裝什麼,之前不是沒少裝。”
“當他們沒來過,快說呀,别裝了。”
說什麼,好吵,千歸蘭渾身疼痛不已,無暇顧及其它,隻是涅槃好像又有所停止。
他握住那劍修的手,顫抖道:“再來些。”
源源不斷的靈力輸送進來。
千歸蘭有些站不住,拉着手往側面落,想躺在地上。
那劍修見狀直接抱住了他。
說了什麼,聽不見,耳旁好像内些聲音好像又吵了起來,也聽不見。
身上有火冒出來了……得出去……千歸蘭渾渾噩噩的拉着那劍修往外走,摸着黑,也不知走出去還是沒走出去,總歸是一直黑着……
待千歸蘭再睜開眼的時候,感受體内妖力已經運轉自如,但眼前情景大有不同。
似魚一樣的東西,飛在天上,伴着藍色的流光。
千歸蘭想,若鳳凰飛到此處,定也是美極了的。一隻火鳳突兀的飛出,和那些魚類一起翺翔,在渾厚的聲音裡面,幾聲鳳鳴十分清脆。
一抹金紅色在藍色流波中移動,底下影子模糊不清極速略過,吸引了一些也有翅膀的珍禽異獸跟随着。似是海底,周圍卻林木叢生,草木青色處處皆是,長勢喜人。又似是地上,如履平地,冷冽的空氣襲來,卻并無陽光,隻是光暈到處照亮着。
北冥,這裡是仙界。
千歸蘭動了動手,坐了起來,看見那劍修坐在遠處一崖上,手裡不知道拿着什麼東西。
過去一看,是魚竿,那魚竿甩出去,微微彎曲着,魚線也垂落着。不過此處無水、鈎上無餌,如何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