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程度,他的火氣也差不多消幹淨了,臉上也帶起了幾分笑意。
他往前一步走到那葉丹和女孩的身邊,也不顧女孩拼命往後縮的動作,胡亂揉了揉女孩的腦袋。
“行了别怕,哥剛剛和你鬧着玩呢,這不是也沒傷着哪嗎?”他說着,又喚出主神的面闆随手點了幾下,翻出一個小吊墜來抛過去,被葉丹一把抓住。
“一個小禮物,權當賠罪了。”他扯扯嘴角,滿不在意的說着。
葉丹把吊墜放在手邊轉了一圈,對女孩低聲說着,“是一個預警的裝置,你拿着吧。”說着将吊墜給女孩挂在了脖頸上。
沈宏對此也不意外,這玩意在主神那邊一抓一大把,根本不值錢,也就是對新人有點作用,他送出去也不心疼。
“你叫什麼呀?”他聽着葉丹問那個女孩,聲音溫柔的像棉花一樣。
“季、我叫季如欣。”細如蚊蚋的聲音從女孩的口中傳出,伴随着低聲的抽泣。
“很好聽的名字哦~”葉丹笑着,任由女孩抱住自己不撒手,轉向另外的兩個新人,“兩位呢,怎麼稱呼?”
“遲向曉,叫我小遲就好。”其中的女性擡起頭,自如地向着幾人點點頭,眸中帶着幾分警惕。
男性有些慌張,“啊、我?我叫盧斯運,不用在意我,你們聊你們聊。”
也不用盧斯運提醒,沈宏的注意力從始至終都沒給過剩下的兩人一分一毫,隻是饒有興趣的看着被吓破膽的女孩。
“季如欣……我記下了,敏捷方面的天賦相當高啊。”他笑了一聲。
季如欣聽到沈宏的聲音,身體止不住地又抖了一下。
剛剛、剛剛……她是怎麼避開的?
她的内心拒絕着再次回憶讓她恐懼的記憶,但大腦已經将不久前的片段擺在了她的眼前,一遍一遍播放着。
在沈宏動手的時候,她完全吓得呆住了,死亡的威脅不斷逼近,但渾身的肌肉卻仿佛被凍結一樣動彈不得。
所以,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就在她完全絕望,隻能等死的時候,一陣清涼的觸感攀上了她的腳腕,像是擁有實體一般,大力地拉扯着将她一下拽倒,這才讓碎瓷片與她擦身而過。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絕不是所謂的她自己的反應力,是有人救了她!
在摔倒在地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是一雙清碧色的眼睛,仿佛含着無盡的悲憫,溫和而縱容地望向她。
那束目光比湖水還要透徹,比流光更加靈動,自由地穿過了廣闊的雪原草野。
就像是從高山上吹來的——
風。
*
屋外,熟醉的吟遊詩人在酒桌上蜷縮成一團,漂浮的發絲緩緩落在胸前,手臂環隆身前,遮擋住發辮尾部的青芒,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雲寒綿放在身前的手緊握着,她聚精會神地注視着視窗内發生的一切,直到此刻才終于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