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
迪盧克披着一件黑袍,将自己低調而華麗的外套罩住,低着頭看她,“葉丹女士呢?沒有和你一起嗎?”
“這個。”季如欣目光遊移,“我們、分開了四處逛逛這樣。”
“我明白了。”迪盧克點點頭,應下了這個無比含糊的理由,他剛剛的兩個問句中,第一個才是最核心的問題。
“那你知道葉丹女士在哪裡嗎?我有些事要找她。”
這夥人明顯是以葉丹和那個男人為主,要想和他們達成合作,最好還是和這兩人溝通。
“葉姐的話,現在應該在教堂吧。”季如欣眨眨眼答道,“她說要去那裡看看。”
“教堂嗎?她應該也發現了。”迪盧克思索着。
或許這一次,真的可以……
他向季如欣道了聲“多謝”,轉身向着教堂的方向擡步。
“等等。”
披風上傳來一陣微小的阻力,季如欣拉住了他的披風,擡頭對上他的眼睛,細碎的光點在她的眼中浮現
“迪盧克先生你……”
她想問你認不認得那個吟遊詩人?認不認得那個救下了她的性命,又在她眼前醉倒的少年?
能不能代她……向那位少年說一聲謝謝?
還有一聲抱歉。
她實在是太膽怯了,甚至沒辦法當面道謝。即使當初的她就站在少年的面前,她都不敢上前一步。
于是現在,她也依然沒辦法鼓起勇氣說出口,隻留着一半的句子在微風中飄散無蹤,倉皇失措地低下頭。
如果迪盧克和詩人根本不認識怎麼辦?葉丹和沈宏的猜測,也不一定全是對的,那樣會不會給詩人帶來麻煩?
還有迪盧克,他本來也沒有去他們出發鎮子的計劃,又憑什麼要為了幫她代話再穿越一次森林呢?
上次他們遇見迪盧克先生,就是因為他在森林裡迷路了啊。她怎麼能就這樣為了自己無足輕重的願望,讓迪盧克先生再次涉險?
她默默松開了抓着鬥篷的手,垂下頭不敢再去看眼前的男人,“沒、沒什麼事,對不起……”
雲寒綿輕輕歎了口氣,她大概能猜到季如欣在想些什麼,任務者在單間裡的對話,她也通過面闆聽了個遍。
在任務者接任務的酒館裡,溫迪展露的異常确确實實隻被季如欣一個人察覺了。
這并不是她有意控制的結果,但确實導緻了季如欣所說的“真相”沒有一個人能聽懂,隻是被當做了小孩子的妄言妄語。
她理解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總歸是不會好受的。
季如欣垂着腦袋,心裡已經亂成一團毛線球,衣角已經被她揉了又揉,皺皺巴巴不成樣子。
忽地,她的眼前闖入一片白色,那是一束圓滾滾的蒲公英,被修長的手指握住遞到了她的眼前。
“拿着吧,我在草叢上找到的。”迪盧克說道,聲音沉穩緩和,“你們不是有那個空間,放進去就不會飛走了。”
“诶?”季如欣擡起頭,驚訝地張開嘴。
“謝謝、謝謝迪盧克先生。”季如欣雙手握着蒲公英,将這份禮物小心而珍惜地收進主神提供的背包裡,眼睛又變回了亮晶晶的模樣,“您也知道存儲空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