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想，原來你這麼厲害啊……”遲向曉輕輕地說着，恍然想起沈宏說過的，季如欣相當的有天賦，原來竟是真的。

若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隻是，比起感動，還有另一種情緒在她的心中瘋狂生長，近乎擠占了她心髒的全部。

——愧疚。

是那種不惜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極盡可能的算計陷害過後，對方卻捧出了一顆完好的真心，親手塞在她懷裡的那種愧疚。

“其實扔下我的話，你能跑的更快吧。”于是她這樣說着，說着連她自己都不理解為什麼要說出口的話。

“怎麼可能會這樣做！你在說什麼啊！”季如欣氣急了，抓着遲向曉的手臂不自覺地用力。

遲向曉卻不在意，半合着眼，隻是喃喃地說着，“但是如果是我的話……”

如果是她面對這種情況，一定會把季如欣毫不猶豫地扔下吧。

“遲姐姐騙人！明明就在昨天晚上還是你救了我的！”

但那隻是為了利用季如欣，如果她沒有中麻痹的毒素，根本就不會多此一舉。

“如果沒有你沒有拉住我，我已經被那隻大蝙蝠吃掉了诶！”

但季如欣的反應能力其實很不錯，既然她可以自己躲掉沈宏的刀，也肯定能躲掉蝙蝠的攻擊。

“而且，我們可是朋友啊！”

……

遲向曉一口氣噎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良久的沉默後，最終，她隻能輕歎一聲。

“季如欣，你還是……”她頓了頓，聲音越來越輕，“還是少交點朋友吧。”

少交點像她這樣滿腦子隻有利益的朋友。

“我會害死你的。”她的聲音幾不可聞。

恰逢她們的面前遇到一個轉彎，石頭滾動的咕噜聲将她的話語淹沒。

季如欣費力地将方向轉正，才意識到似乎剛剛錯過了什麼，“诶，遲姐姐，你說還是什麼？”

“沒什麼，我欠你一條命。”

還不等季如欣做出什麼反應，遲向曉便立刻轉移了話題。

“話說，你知道怎麼出去嗎？我們必須在天亮前離開山洞。”

季如欣的注意力立刻跑偏，帶着點小驕傲地揚起笑容，“當然！”

她将遲向曉放下騰出手來，向着主神空間一掏，一束隻剩下一半的蒲公英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小心翼翼地護着毛茸茸的植物，仔細取下其中一顆，摘下最下面的種子隻保留絨毛。然後張開手掌看着絨毛從空中飄下，悄然轉移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飄向左前方。

“看，風是吹向左面的，隻有連通外界的洞口才會有風，左邊是出口。”季如欣指着左邊的岔路向着遲向曉說道。

“這束蒲公英還是迪盧克先生給我的，幫了大忙呢！不然黑黢黢的洞裡，任何别的顔色都很難分辨的诶。”

遲向曉也笑了起來。

“那就交給你了。”

而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正從左前方傳來。

“小遲，季如欣，你們在這裡嗎？”

是葉丹。

遲向曉和季如欣驚喜地對視一眼，她們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