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駒握着話筒的手緊了緊,不慌不忙地接着剛才的說:“越做越慢。”
緊接着垂下頭調整話筒的高度和位置,借以緩解尴尬:“我很高興這麼多人來支持。”
但這句話似乎沒有起到任何好的作用,甚至有人朝他們報以噓聲。
家駒裝作聽不見:“聽不到,一句都聽不到,一個一個的說吧。”
“把錢退給我們啊。”
“退錢!”
他無奈地笑笑,保持着鎮定,充耳不聞地繼續暖場。
“這位是我們的吉他手阿Paul。”看向身後,不緊不慢介紹:“我的死黨,鼓手世榮,同時也是樂隊創始人之一,我的弟弟貝斯手家強,另一個吉他手遠仔。”
還想繼續說什麼時,家駒再一次回頭望過去,見舒慕長舒一口氣,神情放松,沖他比了OK的動作。
他瞬間心領神會,握着話筒低沉的說道:“我想差不多了,現在把我們樂隊成員叫出來。”
上台後的幾人快速調音配合,家駒:“OK,第一支玩的歌,是我們唱片裡的歌,歌名叫《Water Boy》。”
“beyond樂隊,加油!”
回到台下的舒慕帶頭大聲喊道,帶動了在場鐵杆樂迷們,大家一起歡呼。
家駒朝後上方的世榮眼神示意了下。
鼓聲打頭陣,吉他聲響起,貝斯融入,驚喜的是家駒從口袋裡緩緩拿出一支口琴,加入他們的演奏。
家駒的嗓音借助音響設備,顯得更加空曠豐富,隻聽一句,便覺得熱血沸騰,情不自禁跟随他們的音樂搖擺呐喊,甚至有一種貪念,想聽到更多。
這一場,一共三首歌,台上的每個人都感到很嗨。
表演完畢,五個人對着台下齊齊鞠躬,家駒對着話筒說:“謝謝大家,我們是beyond樂隊。”
然後,在人群的歡呼中從容退場,回到後台休息。
舒慕最後一個走進來,看他們快要累癱但又開心激動的樣子,由衷地誇贊:“剛才的演出,很棒。”
家駒合上樂器包,自己挎肩上,眉頭一揚,笑了起來:“舒舒,吃飯去。”
舒慕一愣,旋即溫溫和和地說:“好啊。”
六個人來到一家燒烤店,大家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老闆拿着菜單走了過來。
“羊肉串、五花肉、雞翅,還有烤面包,你們看還有要加的嗎?”
“哥,還有龍蝦哦。”
“對對對,再來一份龍蝦。”
點的基本差不多了,老闆剛走,阿Paul就問了句:“你們沒人點腰子嗎?”
得到否定的搖頭後,阿Paul問向旁邊人:“家駒,你不吃點,這東西大補。”
家駒翻了個白眼,回了句:“我用那個幹嘛,你缺你補。”
阿Paul:“……”
舒慕忍着笑意,擔心看出自己的表情,低下頭慢動作地拆着塑料碗具。
這個點兒燒烤的人不算多,東西上的也快,家強本想給舒慕倒上啤酒,卻被家駒伸手攔住:“舒舒不是很舒服,讓她喝水就好了。”
舒慕不好意思地接過話來:“對對對,你們多喝點。”
阿Paul和家強純粹是不作難受,兩人沖着家駒擠眉弄眼:“你又知道了。”
“對啊。”家駒咬下一塊肉,暗含深意地說:“我還知道你們皮又癢了。”
此話一出,這倆人頓時安靜,老老實實地吃飯。
路燈的照耀下,舒慕都沒有發現此時自己的眼睛在閃閃發亮。
吃了一會兒,安靜不下來的家強提議玩遊戲,舒慕好奇地問:“玩什麼呢?”
家強想了想:“那就我有你沒有。”
世榮問:“懲罰是什麼?”
“懲罰就是……”家強還在冥思苦想,阿Paul搶先道:“說一件發生在自己身上記憶深刻的事,得到所有人認可,就算過關。”
家駒聽了點點頭:“好,開始吧。”
“我有眼鏡。”難得今天戴眼鏡的家強立刻喊道。
“切……”男生們噓聲四起,沒辦法默默彎下一指。
阿Paul受不了:“你能不能上點高度?”
“我能彈一整晚吉他。”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了,又彎下了一個手指頭。
“我九歲畫的畫,至今被老師挂在家中牆上。”
“我的手關節能發出聲音。”
一輪又一輪,被殺最快的是舒慕。
家強長歎一口氣,吐槽:“舒舒姐,你竟然是遊戲黑洞哦。”
舒慕:“……”
看來平時還是要多學點樂器,這下是踢到短闆了,舒慕扶着額頭心想。
大家催促道:“舒慕,快說一個你發生過的事情。”
舒慕想了想,笑着說了句:“以前總是和父母一起住。”
衆人佯裝嫌棄地擺擺手:“這算什麼,誰不是這樣。”
舒慕跟着大家笑起來,頓了幾秒,才繼續道:“後來從老家離開,一個人來到了這裡定居,沒有再回去過。”
阿Paul性子急,問:“為什麼啊?”
家駒眼光一閃,仿佛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立刻就要撇開話題:“那個……”
誰知還是沒有快過舒慕:“因為我得了抑郁症,需要定期吃藥,我爸媽為了擺脫我這個在他們看來是污點的人,急着把我嫁出去,我不願意,所以就逃了出來。”
周圍的環境瞬間安靜了下來。
坐在身旁的家駒,側頭看着她,想出言安慰,卻又糾結她是否需要他人的安慰。
舒慕顯然豁達自然很多,神情就像在講述别人的故事似的:“已經過去很久了,我也沒什麼事了。”
天使牌世榮緩和氣氛,溫柔地問道:“吃了抗抑郁的藥,是一種什麼感覺?”
“感覺情緒不會那麼低沉了。”舒慕仔細回憶道:“不過那段時間瘦得也很厲害。”
家強驚呼:“這樣居然也能變瘦哇。”
“你平常少吃點也能瘦下來了。”家駒吐槽起自家弟弟來毫不留情。
“就是啊,看你這肚子,和懷了沒兩樣。”
“今天你也少吃點為妙。”
“同意。”
面對兄弟們的滔滔不絕,家強聳拉着腦袋:“你們怎麼改成吐槽大會了?!”
大家又笑起來,七嘴八舌地聊着童年往事、八卦雜談等等,家駒的餘光再次落在舒慕身上,她也在笑,笑的柔和靜谧,看起來瘦弱,卻又獨立堅韌。
時間越來越晚,考慮到回家安全性的問題,大家共同舉杯:“未來加油!”結束了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