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次演出沒有多少演出費,但能成為第一支站在内地大型舞台的港城樂隊,作為主心骨的家駒認為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因為,他們最大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做世界巡演。
就這樣,樂隊成員們在彩排時間不足、音響設備差、舞台設計超級簡單的多重狀況下,開始了當晚的演出。
雖然和演出商在合作過程中發生了小小的不美好,但利益至上的他們在至關重要的場合下絲毫不含糊,現場工作做的挺到位。
不過,大家似乎忘記了台下坐着的18000人對搖滾音樂還處于破殼萌新的狀态,尤其難上加難的要聽粵語演唱,屬實費腦子,半點兒都感覺不到音樂的魅力,更别提期待大家激情的投入其中。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觀衆無法本能地參與到樂隊的音樂交流中,那麼樂隊就會更放不開了。
事實也的确如此。
因為下半場的時候,坐在觀衆席中的舒慕奇怪的發現她身邊隻剩下了空蕩蕩的座位,再一回頭張望,正巧看到有準備起身離開的。
與此同時,台下安靜的程度,讓正在彈奏的家駒忍不住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搖滾演唱會的現場。
怎麼和他想象的天差地别?!
另外,其他成員或多或少也受了些影響。
比如家強彈貝斯彈的快要迷瞪眼了,阿Paul本想solo玩下花樣,現下也沒了興緻,最能表現出節奏感的鼓聲此時都顯得沒有振奮的信号。
就這樣不尴不尬的演出結束後,所有人齊聚在酒店房間裡開了一場名為檢讨的會議,舒慕坐在他們身後拿出筆記本來記錄,目的是為了明晚的演出能夠更有成效。
家駒彈了彈煙灰,揶揄的語氣道:“我還以為今天開了一場交響樂的表演。”
“太安靜了,一點都不rock。”冷酷的吉他手非常不滿今晚觀衆的反應,嚴重影響他的發揮。
家強補充道:“我們白天大半的時間都在調設備,真正算起來也就排練了三首歌。”
經紀人托着下巴深思了片刻,才開口:“我覺得搖滾對于内地的人來說,太新了,而且唱的還是他們聽不懂的語言。”
世榮單手轉着鼓棒,發表着自己的想法:“他們估計隻是想看看港城的樂隊以及港城的搖滾樂是什麼樣子,純好奇而已。”
家駒把還沒抽完的煙碾碎在煙灰缸裡,剛才經紀人說的話使他萌生了一些想法,于是他興緻勃勃地建議道:“不如我們把《大地》和《舊日的足迹》改成普通話版的歌詞,觀衆不就能聽懂了?!”
身旁的經紀人聽了,深表贊同的附和:“這樣的話,氣氛應該不會像今晚一樣冷漠了。”
說到國語版的歌詞,在這隊伍裡隻有劉卓輝一人能做到。
所以,寫歌詞的人呢?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大眼瞪小眼。
不過,欣喜的是,還不等經紀人給他打電話,仿佛心靈感應一般,就聽門卡‘滋滋’兩聲,悠悠閑閑進來的不就是大家正念叨的人嘛。
“輝哥,你終于回來了。”家駒非常熱情的迎了上去。
剛剛約會完的劉卓輝架不住這份熱情,看上去有點懵逼:“咋了?”
家駒熱切地說:“輝哥,現在就幫我們寫出《大地》和《舊日的足迹》國語版歌詞吧!”
“……”劉卓輝無言的擡頭看了眼牆上挂着的時鐘,已經進入零點了。
險些崩潰的他隻好安慰自己,有這麼多人陪着自己,倒是也不錯。
“哈……哈……。”
劉卓輝瘋狂的在台燈下奮筆疾書,數不清是打了第幾十次的哈欠下,終于趕完了工,他放下筆,一邊轉着脖頸一邊左右捏着緩解酸疼。
感覺輕緩了後,他拿着那張寫着洋洋灑灑文字的紙,轉身興奮得叫他們:“你們看看……。”
哪料話還未說完整,好家夥,沙發上托着腮睡覺的,床上幾個四仰八叉的。
“喂!”劉卓輝震驚地望着這一群抛棄他的家夥,不可置信:“你們竟然睡着了?!”
這一聲蘊含着悲憤的嗓子喊出來,徹底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入夢鄉的大家召回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