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掉下去了。”
“Koma!”
“Koma!”
舒慕被突如其來刺耳的尖叫聲驚得“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她張大了嘴巴,怔怔地望着台上,原本還沉浸在遊戲中笑得開心的人,再看卻突然像隐身似的消失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失魂落魄,直到心中突生劇痛将她喚醒,她飛快朝台下跑去。
這時,所有人被這一幕吓得不輕,紛紛跑回台下,舒慕撥開圍着的人群,見到眼前的畫面,她的心霎時都要涼了,手發顫得不行。
家強眼神慌亂地緊緊抱着耳中不斷湧出鮮血已經失去意識的家駒,阿Paul和世榮驚慌失措地蹲在旁邊大聲地喊他的名字。
現場一片混亂中,救護車很快來到電視台,把家駒小心放在擔架上,連同家強、阿Paul、世榮和舒慕一起送往了東京女子醫院。
淩晨的搶救室外,電子屏幕上顯示着刺眼的紅色字體“搶救中”,走廊兩側站着害怕失魂的家強、阿Paul和世榮。
整個走廊靜悄悄的,寂靜的可怕,靜得甚至連每個人呼吸聲都能聽到。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盞紅色的燈忽的滅了。
醫生走了出來,他摘下口罩,對急慌慌湊過來滿眼期冀的四人語氣頗為沉重地說道:“患者是急性内出血及腦挫傷,現在是暫時保住了生命,但傷勢過于嚴重,并沒有脫離危險,後續是否會蘇醒或者出現其他情況,還需要先送到ICU觀察。”
“醫生,我不能沒我哥的。”家強如同孩子般傷心地哭喊着。
“醫生,請你一定要盡力救他,他對我們很重要。”
幾人死死抓着醫生的胳膊說着哀求的話,他們的手上還沾着家駒跌落台下鮮紅的血。
醫生看慣了這種悲傷的場面,理解性的點點頭,寬慰的語氣說道:“當然,我們會的。”
後半夜,四個人落寞的坐在住院部的大廳椅子上沉默不語,活像是被抛棄似的,每個人的臉上都隻有一個表情,心裡也隻有一個期盼。
那就是請老天爺讓家駒活下來。
家強的一通電話,他們兄弟的父母姐姐坐了最快的航班飛了過來,到醫院和他們四個彙合。樂隊的好友們,能來的都陸陸續續從香港帶着中藥、幸運星來到了日本,還有些好友因為簽證等問題沒辦法來到這裡,卻也不想隻留在香港幹着急,于是留在香港的band友們齊聚在二樓後座,每天在那間狹小的屋子裡給他疊千紙鶴,為他唱歌祈禱。
晚上,太過漫長的夜晚了,每個人都沒辦法休息,雖然身體很困很疲倦,但心裡的忐忑不安反而變得更加清醒。
到了第三天,家駒的病情開始惡化,血壓不斷下降,面對這種情況,主治醫師一籌莫展地告訴大家:“病人已經沒有希望了。”
家駒的父母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們枯槁的雙手此刻有着驚人的力道,死死攥住對方無助哀求。
“醫生,我兒子才31歲,他還那麼的年輕啊!”
“他的音樂理想還沒有實現,他是多少孝順善良知道努力的孩子,老天怎麼能殘忍的把他收走!”
“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救救他……”
望着眼中喊着淚水的兩位可憐老人,醫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最後也隻能依了親屬的請求,繼續想辦法救治。
“這段時間你們要不停地和病人說話,說什麼都好,講講你們的日常相處,這樣可以刺激他的腦神經,對病情也是有幫助的。”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每天下午家駒的親屬和朋友們兩人一組,穿上已經消毒的衣服後,進入到病房内和他說話。
舒慕和阿Paul懷着複雜的心情進到了病房裡,活蹦亂跳話唠不斷地家駒此刻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監測生命體征的儀器設備。
他受傷的頭部包紮得嚴實,整張臉腫得很厲害,立時鼻子酸酸的舒慕又忍不住地落下了眼淚。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他病床前,舒慕小心的伸手上前摸了摸他的手,很脹很硬。
“家駒,這次玩得有點大了哦,快點起來我們回香港。”
“家駒,記不記得我和你第一次見面,你講得那個酒樓外乞丐的笑話,我當時心裡就想這個戴着蒼蠅頭紅色鏡框、臉上滿是油脂的人真風趣幽默。”
“家駒,你不是前兩天說要和我一起做張隻有吉他聲的純音樂專輯嗎,你快點醒過來,咱們馬上就辦。”
“家駒,上次你說要把你的吉他都送給我,我再告訴你一次啊,我可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