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神情震驚的張元慢半拍反應過來:
“不是,那個,阿樾啊……”
林樾是不是沒吃飯,餓得昏了頭了?還是這幾天神經繃得太緊,被刺激到開始說胡話了?
那就是條土狗,說的再好聽點兒,也頂多稱呼一句中華田園犬罷了,要說它閑着沒事兒幹,幫着逮隻老鼠他還信,畢竟,他老家養的那條土狗,就特會捉老鼠。偶爾回老家一趟,準保能撞見那厮叼着隻老鼠,跑到老太太面前邀功的情形。可要說會用錄音筆,還能剛好神奇的把林福生和徐莉莉的騷操作給錄下來,他會信才真是腦殼子壞掉了。
心眼那麼多的是狗嗎,狗成精了還差不多!
轉念一想,算了,孩子也受了不少苦,願意這麼着安慰自己就安慰自己吧,他心裡好過了就行。
有了這段錄音,基本上也就能解決了林樾的燃眉之急了。張元懸着的那顆心也算放了下來,自己去外面取外賣的功夫,還不忘提醒林樾:
“阿黃還真是條好狗,也不枉你對它好,這樣,待會兒再多給它煮兩塊雞胸肉……”
走了兩步,卻又回轉,直接從林樾手裡拿過錄音筆——狗會用錄音筆他不信,搞破壞弄壞錄音筆倒是有可能。還是他保管得好。
林樾也不理他,徑自俯身把謝暖抱在懷裡,無論她如何掙紮,就是不肯撒手。
謝暖被勒的簡直要喘不過來氣了,氣得謝暖擡起爪子,直接給林樾來了個逼兜。
林樾不但絲毫沒惱,反而把腦袋直接埋了下來。謝暖掙了幾下沒掙動,沒奈何,一用力,靈魂就脫離了阿黃的身體——
除非是自己的身體,完全契合的情況下,靈魂也就被緊緊的束縛在體内,對于眼下的她而言,隻是暫居在阿黃體内。當然這種暫居也是必須的,畢竟靈魂是一種能量體,真是離開身體這個容器的時間長了些,靈魂就會受到損傷。
正眯着眼打盹的阿黃本黃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被踹出去掌控身體——
阿黃還是蠻喜歡謝暖的靈魂的,身體交給謝暖,它不但沒有抵觸,還開心的很。甚至睜開眼的第一時間,還有些煩躁,不過很快沉醉在林樾的撫摸當中,四肢朝上,翻開肚皮,無比享受的任林樾吸狗了。
謝暖歎了口氣,一時有些牙酸,索性眼不見心不煩的閉上眼睛。倒是正在吸狗的林樾,忽然停下了動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覺得有些發冷,更甚者手下的阿黃,也好像和剛才不一樣了,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古怪。
索性拍了拍阿黃,站起身就往廚房去:
“阿黃乖啊,我這就去給你煮雞胸肉……”
白水煮雞胸肉?謝暖臉頓時就黑了——怎麼說她也算立了大功吧?竟然讓她吃這樣的黑暗料理?
阿黃本黃也不遑多讓——
日常被投喂各種好吃的東西,阿黃嘴巴早就吃叼了,和謝暖一樣,對林樾偶爾“大展身手”,煮的無油無味的雞胸肉那叫一個排斥。吃這樣的雞胸肉,可不是獎勵,根本是受罪還差不多。竟是着急忙慌的又把謝暖的魂體拽回了身體裡。
謝暖木着臉爬起來,跟着林樾進了廚房。趁着林樾打開冰箱拿雞胸肉的功夫,先把水池裡兩尾瞧着半死不活的鯉魚丢到靈泉空間裡,又倒騰着從靈泉空間裡摸出了兩尾長相差不多的魚丢到水池裡。
因為動作不是一般的快,以至于正低頭翻找冰箱的林樾根本一點兒都沒察覺。就隻是剛從靈泉裡出來,兩尾魚明顯活潑的很,竟是一下跳了起來,濺起的水花,灑了背對着水池的林樾一身都是。
林樾“呀”了一聲,一回頭,正對上蹲在身後的謝暖。
“阿黃?”隻覺得自家阿黃面無表情的樣子,當真是可愛的不要不要的。林樾擡手又想撸狗頭,卻被一隻爪子給擋住。
林樾愣了下,低頭看去,正好和謝暖四目相對,不自覺就怔了一下——
是他的錯覺吧?不然怎麼會覺得,和他對視的,不是狗眼睛,而是,情緒豐富的人的眼睛?正愣神間,狗的前爪一下擡起,毫不留情的打掉了他手裡的雞胸肉——
好歹她剛才也算立了大功吧,隻配得上吃這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也不帶這麼快的。
“不想吃?”林樾頓時忍俊不禁,低頭就想抵上狗腦袋,卻被謝暖躲開,張嘴咬住他的衣袖,就往水池那邊拽。
“阿黃你這是想吃魚呢?”林樾這會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同時心裡還有些納悶,畢竟剛剛進來時,一點兒沒察覺水池裡有魚。轉念一想,好像劉嫂早上離開時,是說過買魚這回事。而且這魚瞧着就新鮮,怪不得阿黃會嘴饞。
轉而又有些犯難——魚刺那麼多,會不會卡着阿黃啊?
再有就是,他好像,也沒殺過魚啊。
看他不動,謝暖無疑就有些不滿,朝着林樾“汪”了一聲——
突然變成狗,她這會兒可是身心俱創,除非是一頓美味,不然絕對哄不好的。
更别說,這可是她靈泉裡的魚,自帶夥食還不讓吃,怕不是想讓她翻臉呢!
“好好好,我給你做,給你做……”明明阿黃什麼話也沒說,林樾就是覺得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隻覺這樣人性化的阿黃,簡直可愛的不要不要的。别說要吃魚,就是想吃龍肉,他都會想辦法弄來。
揚聲沖着外面道:
“元哥,你過來一下,幫我收拾一下這兩條魚。”
張元剛拿了外賣回來,聽林樾喊他,随即把外賣放下。
等進了廚房,一眼瞧見那兩尾魚,明顯驚了一下:
“啊呀,這是什麼魚?瞧着就好吃……”
瞧上面紅色的鳍,這應該是兩尾鯉魚,就隻是和一般的魚鳍相比,上面的這點紅,是不是有些過于耀目了?還不知為什麼,有一種玲珑剔透的美感,瞧着像是鯉魚,卻硬生生比平常的鯉魚漂亮得多。
“你想怎麼吃?”張元直接拿起刀,利落的把兩條“嘩啦啦”不停起跳的魚拍暈,邊收拾魚鱗邊問林樾,“我點的也有一份魚,不然這兩條就熬成湯?你這幾天不是胃病又犯了嗎?正好喝點兒湯暖暖胃。”
這段時間被林福生和徐莉莉糾纏,林樾根本就沒有好好吃過飯,再加上小時候吃得苦太多,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張元就想着,最好多給林樾補補。
結果話音剛落,手就被狠狠的打了一下。
張元“哎呦”了一聲,一低頭,就對上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的謝暖。頓時就有些無語:
“這是又抽的什麼瘋?好好的,撓我幹什麼?”
“這可不怪阿黃,”林樾忍着笑道,“這兩條魚可是阿黃點的菜,你竟然要全給我做成湯,阿黃不撓你撓誰?”
“合着我倒是壞人了?”張元好險沒給氣樂了,“剛才給你殺魚的時候怎麼不撓我?”
說着直接撂了挑子:
“成成成,你們一大一小倆狗子相親相愛,就我一個是外人,還想讓我給你做魚……呵呵,要是再幫你,我就是狗!這魚你們自己做吧,能吃就吃,不能吃就餓着。”
林樾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你隻負責收拾魚就行,剩下的我也沒讓你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