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我不是從沒想過三強争霸賽這年會出現這個詞,無論是原著的塞德裡克之死還是古老比賽本身具備的危險性,然而無論如何,它的主角不會是我,說出它的人也不會是面前的湯姆·裡德爾。
“你剛剛說,事情在脫離我的認識?”我試圖将手抽出來,他停頓一下後放開我,“三強争霸賽、謀殺案、第四位勇士——你覺得有人想借比賽針對我,為什麼?雖然多說無益,但我對比賽的熟悉程度可能超出你想象。”
當然。我知道所有項目和它們的應對方法,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冒險選擇投名火焰杯。裡德爾猜得到我一定程度上知道未來,也知道我對火焰杯的賽程沒多少該有的恐懼和緊張,但覺得我會被比賽針對死——連小克勞奇也沒對哈利這麼沒信心吧?
等等,小克勞奇,小克勞奇背後的老闆。
“……很高興我不用多做說明。”裡德爾擡起一隻手,黑袍落下,他的手臂肉眼可見變得比之前更加透明,仿佛一段被水淹沒的記憶,“如你所見,‘他’在變得強大,也許還是非常虛弱,但我是‘他’分裂出去最大的一塊靈魂……而它已經失去、逃離了原有的容器,還基于自己的意願同不屬于他控制的活人共生——這種近似于獨立于‘他’的靈魂,究竟是将它回收以填補自己的力量,或者幹脆抹殺以免生變,還是放任?”他眯起眼睛,“不需要說明……是嗎?”
“你要被廢物回收了?那再見啊——玩笑。”
“……”
不管裡德爾作何反應,我垂下頭以便更好地思考。按原著哈利的情況來看,我理所應當是作為新魂器存在,最後不管如何都得摧毀,伏地魔就算要殺我,那也是極限一換一;但現在裡德爾的話,似乎是想說——當那個聯系我們的魔法生效的時候,他就一定程度與原身獨立?而原身能察覺到這層異常,現在正在嘗試回收——造反的ai?
那哈利呢?為什麼不要他?不要愛的力量了?
“你說我就信?”我最後問道,“而且不是你,我不會把我的名字投進火焰杯——”
“——因為被懷疑為謀殺案犯、失去自由也失去魔杖的你,能靠那隻飛賊和家養小精靈蒙騙火焰杯和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年齡線?”裡德爾放下袖子,看向我和手裡的魔杖,發出一聲嗤笑,“我想用那個咒語讓你遠離這一切!但是……”他閉上眼搖頭,“天真……再說了,我現在的情況、以及實際上為你做的,又有什麼能傷害你的呢?……把手伸出來。”他輕聲說,“你該站過來了。”
*
星期日早晨,當塞德裡克·迪戈裡和朋友一起走在通往魔咒課教室的走廊上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回過頭時,溫斯蒂·奧布傑特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身邊還跟着個面無表情的穿傲羅制服的年輕人。
她今天光彩照人——清晨的陽光灑在少女身上時,他發現這居然是自己的第一想法。
他們自從上次魔杖檢查後就沒有見過了,不僅因為她仍然在監視下行動,還因為那篇麗塔·斯基特胡言亂語的報道。那篇報道,在他的親密朋友中被當作調笑的玩意隐秘流傳——比起麗塔·斯基特,他們當然更相信他,相信他對他們解釋的:溫斯蒂是一個好女孩、好朋友,他們之間的友誼被造謠是令人不齒的事情,還請不要像那些好事者一樣傳播謠言,這會讓所有人都很困擾。
“這樣啊。“那個跟他同處赫奇帕奇魁地奇隊的男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了報紙上少女的照片,上面的人正微笑着看向讀者。他看了一會,然後慢慢放下報紙。
“她其實還不錯。”他将目光終于離開報紙,轉向托盤裡的面包,“要是會打魁地奇就更好了。”
魁地奇?塞德裡克沒來由地想起她初來乍到,要跟他心血來潮似的比一場飛行的時候,她耍了個小聰明,把書頁灑得滿天都是,他們就在漫天的書頁之中穿梭。他還記得女孩亞麻色的長發在風中高高飄揚,現在卻莫名想到那時夏季的風好像突然有了形體。
如果去打魁地奇——會很吸引人吧?
他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吓了一跳。
“火龍,第一個項目是通過火龍……一人一條……你在聽嗎?”
少女的聲音提高了些。他回過神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個初來乍到、冒冒失失的十一歲女孩了;剛剛叫住他讓他過來後,為了不讓别人聽到他們談話的内容,她就像講悄悄話般跟他靠得很近,他甚至能看到她的睫毛。他聽到身後傳來朋友的竊笑。
“啊,抱歉!”溫斯蒂對他眨眨眼,然後擡起頭對後面那些等待的赫奇帕奇同學喊道,“勇士之間友好的交流——這就把萬人迷學長還給你們!完完整整毫無私情!”接着,她再次對他強調道,“記住,火龍,百分之百的肯定——不用擔心公不公平,芙蓉和克魯姆都知道。”
塞德裡克站直身體,他手裡還提着那個完好無損的新書包。困惑、恐懼、和另一種莫名其妙的複雜情緒升上來,他知道自己想問什麼問題。
“溫茜……你怎麼知道?”他看到自己皺着眉的影子倒映在對方瞳孔裡,“這個項目是保密——”
她愣了愣,然後,笑起來。
“這不重要。”她毫不猶豫,“重要的是,你應該知道這個。”
*
比賽在星期二舉行。學校在接近中午的時候就停課,以便讓學生有足夠的時間前往比賽場地。在人群湧動之中我看到斯内普揚着他一如既往的黑袍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周圍傳來一些人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