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咨自己緩了一會兒,終于從疼痛中緩過來了,隻不過臉色依舊還是很難看,額頭冷汗遍布,坐在椅子上,緊緊繃着下颌線不說話。
——這下倒是成貨真價實的傷員了。
姜盈畫慌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知道自己又闖禍了,想要去碰應咨的傷處,又怕覺得光天化日之下不方便——
當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确實也不太方便就是了。
他隻能緩緩在應咨面前蹲下身來,仰面看着應咨,忐忑道:
“夫君........”
他往應咨的身\下瞄了一眼,小心翼翼道:
“您沒事吧。”
害怕的都用上敬語了。
應咨咬緊牙關,搖了搖頭,回了一句:
“您離我遠點,我就沒事。”
姜盈畫:“........”
他咽了咽口水,站起身來,想要把應咨拉起來,卻不小心牽動了應咨:
“别别别,别碰我.........”
應咨被強行拉離座位,冷汗冒的更歡快了,沒留心吼道:
“别碰.......”
“哦哦哦........”姜盈畫被吼的吓一大跳,趕緊又松手,應咨冷不丁又脫力坐回椅子上——
他疼的瞬間眼睛都閉上了。
他捂着腹部,彎下腰,太陽穴青筋鼓脹:
“姜、盈、畫.........”
他低着頭,一字一句,惡狠狠道:“你是要謀殺親夫,讓應家絕後嗎?”
姜盈畫都快哭了,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夫君.......”
他心疼又害怕,聲音都打了磕巴:
“你,你是不是很疼啊.........”
“廢話!”應咨說:“你來試試!”
他下面疼,肝也疼,一股股邪火往外冒:
“我怎麼娶了你這樣一個笨蛋!”
“嗚........”姜盈畫被夫君罵了,又是難過,又是委屈,偏生又不敢回嘴,隻能傻傻地站在應咨身邊,活像是個石化的雕塑似的。
應咨緩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緩過來了,擡起頭,看着姜盈畫委屈巴巴的表情,心裡的火又微微降下了一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說了重話。
他在軍營裡終日和男人打交道,說話不免沒分寸些,有時估計不到小雙兒脆弱的心靈,頓了頓,又放緩了語氣:
“行了。”
他說:“别委屈了,過來扶着我。”
姜盈畫趕緊伸出手去,應咨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
“慢慢扶着我。”
他說:“你夫君我要是真廢了,你下半生準備守活寡吧。”
姜盈畫點了點頭,很乖巧:
“哦。”
應咨見狀“啧”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嫌棄他還是别的什麼,總之表達的情緒很複雜,姜盈畫沒法悟,也悟不透,隻能慢慢将應咨扶起來。
應琏還在狀況外,見應咨竟然到姜盈畫扶他,又是疑惑又是震驚:
“哥,你咋了啊?”
他問:“肚子疼啊?我也沒在你茶裡加瀉藥啊?”
“滾,”應咨說:“我身體不舒服,帶你嫂子先走了,你慢慢練劍。”
“哦。”應琏銳評:
“哥,你有了媳婦之後是越來越嬌弱了。”
應咨想踹他一腳,又怕踹了之後自己更疼,隻能白了他一眼,被姜盈畫扶上馬車。
他站穩之後,姜盈畫緩緩挪過來,試圖黏着他,被應咨一個眼神定在原地:
“好好坐着。”
應咨發現自己離開姜盈畫的保護傘後發現外面根本沒有下雨,實在是有些怕了他了:
“離我遠點。”
“........”姜盈畫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叫應咨:
“夫君........”
“叫爹都沒用。”應咨說:“祖宗,你饒了我吧。”
又是祖宗又是爹,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簡直比祖宗八輩還亂。
姜盈畫沒辦法,又不可能去違抗應咨的命令,隻能像是個受委屈的受氣包小媳婦一樣,隔着老遠和應咨坐着,可憐兮兮地盯着應咨看。
到了應府之後,應咨下了馬。
看了天邊的黃昏,差不多也到了晚飯的時間,應咨便直接去前廳用了餐,姜盈畫提着裙擺跟在他後面,一路小跑。
楚袂第一個發現了應咨的不同,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