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可是魔尊賜給仙傀,一人一套的隐星紗。
穿着進出魔宮都不會被發覺,相當靠譜。
既然如此……
“那你剛才怎麼認出我的?”
阮殊桐冷笑,“你那位捧在心尖兒的人都出現了,我還能猜不出抱着她的人是誰?”
陸青遙反應了一會,才知道她說的是靈熙。
臉一下子漲紅,“不是,你别瞎說啊!”
“你再亂動試試?”阮殊桐指尖夾起一針。
鬧騰半天,陸青遙恢複冷靜,捂着發燙的臉問道:“居然連你也認識她。”她聲音悶悶不樂,“所以那副畫……當真是我畫的?”
在她可憐的眼神下,阮殊桐點點頭。
如今再得到肯定答案,陸青遙依舊不淡定。
倘若當初拿到畫時看到的那些幻覺都是真的,那這丹青,是她一筆一筆描繪……
她飛速将腦袋埋進臂彎,活像鴕鳥。袖中某處似乎微微發燙,正是藏着畫卷的位置。
提到畫卷,阮殊桐若有所思道,“那日燒畫不是沒燒成麼?後來我去翻閱古籍,果然有了線索。”
西北大漠有一古城,名叫沙海瑤台,祭神儀式延續幾千年。
據說那裡産出的“瓊枝箋”頗為神奇,明火不燃,入水不爛,繪出的神像能夠通天,與真神交流。
真神?陸青遙頓時瞪大眼望她。
阮殊桐卻無奈地擺了擺手,“不過這個城鎮近百年再無音訊,怕是要徹底消失在風沙中了。”
陸青遙忽然回憶起,這畫紙好像是有次在荒漠一條老街上淘到的“寶貝”。
當時那攤販急着出掉這些貨,氣都不喘就吹得天花亂墜。
說什麼這紙金剛不壞,有益修行。乃沙海瑤台的特産,遇到有緣人才低價甩賣。
千年來,沙海瑤台一直隐蔽在大漠之中,極為神秘。陸青遙也是奔着那名頭才買下那疊破紙。
聽完她的奇遇,阮殊桐噗地笑出聲,“這麼說,你這位老相好還是一位神靈?”
陸青遙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她也不解,為何自己當時要用瓊枝箋作畫,還拜托阮殊桐供起來?
難不成那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靈熙是未來女主,真神轉世?
那還招惹人家,真是個畜生!
阮殊桐看她一臉苦惱,更來了打趣的心思。
“怎麼,當年求神拜佛地想再見人家一面,現在見着了還不高興呐,還是怕畫軸被發現了不好解釋?”
咯咯笑着,阮殊桐忽然想到什麼,眼波流轉,“說來…那日幻影宮主闖宗帶來大雨,你急匆匆就是去找她的吧?青遙可厲害呢,為了心上人,連那位幻影宮主都能擊退。事後呢,也是連個影子都見不着,消息也不傳回來一個。”
“真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呐。”
阮殊桐唏噓連連,陸青遙蓦地感到一陣冰涼,那并非錯覺,是真的有一把血玉刀鞘在脆弱的頸項上拍着!
力道柔和至極,令人不寒而栗。
雖然知道阮殊桐是擔心她的安危,身體卻本能地開始戰戰兢兢:“這這這,實在是忙得沒法脫身啊,神醫大人…”
陸青遙哆哆嗦嗦,忽然從腰間摸到一個小盒子,趕忙雙手奉上:“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這是給我獨一份的,還是都有的?”
磨磨蹭蹭接過盒子,阮殊桐一向波瀾不驚的眼中迸發光芒。
盒子雖小,入手略沉。
打開時,金光一閃。
百來個靈石雕琢而成的方塊飛出,呼啦啦在空中排列轉圈。
淡金帶粉的色澤十分讨喜,上面雕刻的花紋還各不相同。
蓋子上飛出幾排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阮殊桐快速讀了一遍,驚喜道:“這是你之前說過的麻将?”
以前陸青遙撿到一塊底部帶青的白玉,雕成幾小個稀奇古怪的方塊送給她們,還說那是一種名叫“麻将”的閑趣。
“是呀是呀,你好好看看規則,以後就可以找人陪你一起玩了!”
阮殊桐體質特殊,無法下山,整天在山上待着也悶。
認識她的人,尤其是靈藥峰弟子,每次回宗都會給她捎回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阮殊桐也很珍惜,經常拿出來炫耀。
這次下山,陸青遙順路挖了個靈石礦補充積蓄,剩下一些就雕了一副麻将給她送來。
有了小金庫,她亮出一袋靈石,揚眉吐氣道:“上次的五千靈石。”
“下次再收吧。”阮殊桐對麻将牌愛不釋手,正在新鮮的勁頭上,竟然連錢都不要了。
陸青遙不禁咂舌,想不到一百年過去,阮殊桐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見到小禮物就兩眼放光。
她不由和從前一樣,搖着頭開始杞人憂天:“殊桐啊,你這麼容易哄,要是哪天被壞人騙走了可怎麼辦喲?”
一聽這話,阮殊桐頓時露出吃了蒼蠅的表情,險些要将麻将連盒帶塊地扔來砸她。
“你聽聽你這話說的,難怪會流出一些不好的傳聞。”
陸青遙皺眉:“什麼傳聞?”
更令她震驚的是,阮殊桐話裡竟藏了幾分嬌俏,還将頭發在指尖繞了幾圈,一副思春少女的模樣。
不是,這家夥何曾這麼忸怩作态?
不會真談戀愛了吧!?
接着阮殊桐更是變本加厲,翹起柔柔的蘭花指,故作嬌嗔道:“你難道不知,你的那些事迹在靈藥峰…甚至整個宗門都傳遍了,你這見人就撩的登徒子。”
“…啊,啊?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陸青遙驚恐地看着阮殊桐,懷疑她今天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
卻見後者彎眼一笑,仿佛是在誇張地演戲:“是嗎,何以見得呢?”
說這話時,阮殊桐的眼睛似乎往前瞟了一下。陸青遙腦中靈光一閃,在她們後面的好像是——
“咔嚓。”
隔音結界不知什麼時候被解開了,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接着是幾聲輕緩的腳步。
還未扭頭,便聽到靈熙在後方幽幽道:“兩位姐姐,在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