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怎麼會死掉?他的腦袋……他的腦袋就躺在幾米之外的樹旁,他的臉上還帶着猙獰的笑容……這跟他記憶裡的那個林北有太大的不同了。
“老大,他是實驗室的卧底,”邁克爾忽然轉身,迅速捂住了他的眼睛,過于寬大的手掌順便貼心的幫他擋住了不斷地湧入鼻腔的血腥味,“阿良正在帶人趕來,你跟他們一起車裡到大本營。”
“等等!”翟鹿用力握住邁克爾的手,迫使他停下離開的腳步,“什麼卧底?林北是卧底?但是……”
“來不及解釋了,”邁克爾深吸一口氣,俯身抱住他,語速飛快,“阿良會給你解釋這一切,你回到大本營一定要好好訓練異能,争取早日恢複記憶……記住,無論你聽到了什麼,都不要離開大本營半步!”
“等……”
“翟鹿?!你怎麼還在這!”
阿良的聲音自遠處飛速靠近,不等翟鹿反應過來,他已經坐到了阿良的摩托車後座,跟着她一頭紮進了“瞬移”撕開的時空隧道中。
他置身于黑暗中,周身寒流飛速的劃過他的身體,将他肌膚表層的最後一分熱量帶走,接着是無盡的旋轉,他仿佛置身于正在脫水的洗衣機滾筒裡,一陣天旋地轉,最後被一股氣流重重的噴了出去。
“嘭!”
翟鹿狼狽的翻滾三四圈,最後被一顆大樹攔截。
他掙紮着爬起來,還來不及觀察周圍的情況,扶着身前的樹幹呈噴射狀嘔吐出來。
“翟鹿!你……嘔!”
阿良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翟鹿顫顫巍巍回頭,隻見穿着超飒皮夾克的阿良正扶着機車頭,拼命捂着嘴從機車上翻滾下來——可憐的阿良坐在機車上都做不到雙腳踩在地面。
幸好“瞬移”還算清醒,迅速把她從車上抱下來丢到一旁。
翟鹿吐得膽汁都出來了,這才虛弱的捂着肚子,找了個幹淨的地方一頭栽倒下去。
“吐好了?”“瞬移”問。
翟鹿點了點頭,轉動眼球打量着四周:“這是哪啊?”
“是大本營,”“瞬移”戴好皮手套,把高高束起的一頭紅發散開,正對着阿良的機車鏡子抿着口紅,“接到上級命令——雖然也不知道哪門子上級,”她很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把你送到青少年訓練營進行統一訓練。”
“什麼青少年訓練營?”翟鹿踉跄着站起來,小範圍的走動着,觀察着這裡,“這就是大本營?對了,邁克爾為什麼沒來?還有……還有林北,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沒法忘記林北死掉的那一幕,實在是過于駭人,直到現在林北生前的音容笑貌和死後猙獰的笑還不斷地在他腦海中回放。
“别想了,傻小子,”阿良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叉着腰靠在機車上,小口急促的喘息着,“那家夥藏的可真夠深的,要不是邁克爾發現他讓那個假冒的“天使”附在他身上,我們還真不一定能發現他。”
“林北是卧底?”翟鹿還是不肯相信,“怎麼可能啊,他……”
“怎麼不可能呢?”阿良說,她不知道從哪搞出來兩瓶礦泉水,随手丢給他一瓶,翟鹿急忙接住,擰開喝了兩口。
““創世者”既然要創建新世界,那就必須要毀滅舊世界啊,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想要毀滅世界的人了。”阿良一抹嘴唇,“林北沒跟你說他的悲慘人生嗎?出生被抛棄,孤兒院被孤立霸淩,後來好不容易以為找到了親人,結果那群人反手把重傷的他又丢給了警察——哦,還是因為幫助那群傻逼才把自己搞成重傷的。”
翟鹿嘴巴緩慢的張開,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林北的遭遇他略有耳聞,隻是沒想到這哥這麼猛,世界對他如後爹,他就親手毀了這世界?
這何嘗不算是一種……自我拯救?
“在想什麼?”“瞬移”在他腦門上呼噜一把,沿着唯一一條小路大步往前走,“别想那些有的沒得了,你已經錯過入營時間了,再不快點你就是全營最菜的小菜雞了!”
翟鹿急匆匆的趕上去:“什麼入營?你還沒跟我解釋啊——”
“解釋什麼,去了就知道了。”
阿良拍拍屁股,擡腿跨上機車,随意挑選一個方向眨眼間沒了蹤迹。
遠處,隐約還能聽到翟鹿的疑惑詢問:“……邁克爾呢?他怎麼沒來?顧暗和郁清也來了嗎?他們也要參加訓練嗎?還有維娜,他也來了嗎?我們還沒有跟冉戚道别……”
“哎呀,别吵了,你屁話真多!”
“哎呦……幹嘛打我啊,問問還不行嘛。”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