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對此不甚在意,因此也沒有戳破她的謊言,他靠在椅子上,目光遙望着碧藍的天空,一隻蒼鷹翺翔而過,他目光變得幽沉,心中思索着江懷謹一直不出現意欲何為。
“你餓了麼?午時已經過了啊。”
白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讓他覺得有些聒噪,他收回目光看向她,忍着不耐煩:“白芷姑娘餓的話可以自行去吃東西,不必管孤。”末了,又微笑補了句:“白芷姑娘不必擔心孤會逃跑,你不是看着孤服下散功丸了麼?”
白芷覺得他是埋怨自己的,推己及人,如果有人逼着她服下散功丸你,她殺人的心都有,絕不會善罷甘休,“你也别埋怨我,這是公子下的命令。”她為自己辯解。
“孤知曉,白芷姑娘不必多想。”慕容煜笑得春風和煦,隻是若細看,會發現他的眼眸還是冷的。
白芷察覺不出來,隻當他真心實意地和她笑,不覺與他說了心裡話:“我和你說,我家公子有些古怪。”回想今日場景,白芷心裡還是毛毛的。
慕容煜内心微動,他一手抵着額頭,歪了歪身子,一副懶無精神的姿态:“怎麼個古怪法?”他似随口一問。
白芷正等着他這句話,聞言立刻接道:“就我今早去他屋裡的時候,他一直摸着自己的唇,然後自顧自地怪笑,明明旁邊沒人,也不知道他在沖着什麼人笑。”她本來不應該與慕容煜說江懷謹的事,但她總想着這件事,憋得心裡難受。
經過她的描述和刻意造作的動作模仿,感覺是有些瘆人,不過慕容煜心思敏銳,稍一思索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又是無語又是好笑,緊接着又覺無趣,他原本以為能夠從白芷的嘴裡撬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
“你為什麼不說話?也覺得很古怪嗎?”她一臉疑惑地望着他,那表情宛如一不谙世事的孩童。
慕容煜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看她年紀也不小了,就算沒經曆過男女之事,也應當有過春心萌動的時刻吧?竟般無知,他輕搖了搖頭,興緻缺缺地回:“他是和某個姑娘家親吻了吧?”
白芷先是愣了下,然後否定他:“不可能,他正為少夫人與他鬧和離的事煩惱呢,怎麼可能去親别的姑娘?”而且他之前一直在密室裡關着,是怎麼知道的?
慕容煜頭隐隐最痛,感覺自己在與一無知孩童在談論大人的事,“有沒有可能那位姑娘就是你們的少夫人?”他有些困倦,說話的語氣也夾雜了些許不耐煩。
“啊?”白芷一臉茫然,她本來想和他談論山精鬼魅變化成人的事,他卻突然說公子和少夫人親吻了,這突然的大拐彎讓她突然不知道要接什麼話了。
等她回過神,慕容煜已經閉上了眼睛,蒲扇緩緩從他的手上滑落,白芷下意識地伸手去接,然後輕手輕腳地回到椅子上。
“喂,你睡着了麼?”白芷小聲問了句,心裡還有很多疑問等着他替自己解答。
“嗯。”慕容煜隻回了她一幾不可聞的哼聲,白芷湊過去嗅了嗅他,他也沒有睜開眼睛,溫煦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膚色有些蒼白,眼下那兩團青紫尤為明顯,她知道這些天他肯定無法睡個好覺,就沒有再打擾他。
慕容煜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時辰,他一睜眼就看到了白芷放大的臉,不覺驚了一跳,也不知道她蹲在這裡看了他多久,心有不适:“白芷姑娘這是在做什麼?”他語氣有些沙啞無力,這一覺他睡得很沉,但醒來後非但沒覺得精神,反而感到更加疲倦。
“你剛剛說得不對。”白芷很認真地說,眼裡還能看到些許得意。
慕容煜不解:“什麼不對?”
白芷笑嘻嘻地說:“公子方才回府了,然後被夫人叫了去,我親耳聽見公子說他要和少夫人和離了。”
慕容煜反應平平,他沒心思再繼續與她談論此事,白芷見得不到回應有些不高興了,“喂,你怎麼不回我話?你說的是錯的。”
慕容煜懶得與她争辯這等無聊之事,“嗯,孤說錯了。”他看了眼天色,太陽已經沒入山頭,他目光微凝,江懷謹一直不出現在他的面前,難道是因為一個女人?皇室的血脈會是癡情種?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