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笑了笑,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便照着她的吩咐去撿了些可生火的柴枝。
白芷盯着他的背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她搖了搖頭,懶得再想,走到潭邊開始處理野雞。
她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慕容煜的身上,以免他逃跑。
應該是她多慮了吧,慕容煜看起來并沒有要跑的迹象。返回時,慕容煜主動拿她留下來的火折子燃起了火堆,白芷很滿意地将野雞用木棍竄起來,架在火上烤。
她以前也時常在野外留宿,對于兔子野雞這些小動物她知曉怎麼弄才好吃,在情況允許之下,她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肚子。
白芷專注地烤着雞,并不理會一旁的慕容煜。不知過了多久,一股肉的焦香撲鼻而來,她滿意地将烤雞拿下來,放在備好的芭蕉葉上,也不管燙不燙就直接撕下一隻雞腿,遞給慕容煜。
慕容煜看了眼她髒兮兮的手,心中歎了口氣,卻不動聲色地接過,道了聲謝,也沒有吃,看着白芷粗暴地将烤雞撕成兩半,興許是被燙到了,她不由發出“嘶”的聲響,兩道眉毛皺得緊巴巴的,那雙眼睛卻晶亮得像是黑曜石。
白芷豪邁地咬下一大口肉,唇瓣瞬間變得油汪汪的,她喟歎一聲,眼裡嘴角盡是滿足的笑意。
慕容煜本沒什麼胃口,看她吃得這樣香,不由得也嘗試了口自己手上的雞腿。他以為沒有鹽,這肉會寡淡無味,但竟意外地美味無比,肉很有嚼勁,烤得焦香無比,還有股淡淡的清香,他瞥了眼剩餘的半隻雞,原來雞裡面塞了些不知名的葉子,正是那葉子去除了野雞的肥腥。
兩人分食完整隻雞,又去瀑布邊清洗了手。慕容煜看了眼即将沒入山頭的太陽,詢問白芷:“還要趕路?”
如果是白芷一人,她不介意趕夜路,但有慕容煜這個身嬌體貴的累贅在,她不敢冒險,她得将把他帶回到江懷謹那裡,還得是活生生的人,而非一具屍體。
“明早吧,反正明天就能出去了。”白芷道。
白芷找足了燒火的柴枝,又找了個避風口休息,這一夜她沒有和慕容煜擠在一起睡覺,她雖然不拘小節,不避諱男女之嫌,但和他太靠近,她睡得不是很安穩。
明明很困了,但白芷卻睡不着,翻來覆去的,夜晚的深林并不安靜,怪鳥野獸的嗥叫聲,蟲吟聲時不時響起,加上又靠近瀑布,水流沖擊石頭的聲音持續不停,擾得人難以安眠,她改平躺為側躺,面沖着慕容煜。慕容煜背對着她,睡姿很安穩,令人有些豔羨。
“喂,你睡着了麼?”白芷小聲問了句,等了片刻,沒等到回應,她輕“呲”了聲,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次日清晨,籠罩在樹林間的薄霧還未散去,白芷和慕容煜就起來了,先到潭邊洗漱,又去摘了些野果子當早飯。出發前又抹去兩人留下的痕迹,在即将出發前,慕容煜卻突然說要去小解。
“怎麼不早去?”白芷撇了撇嘴抱怨,卻還是同意了。
“你别看。”慕容煜忽然說了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眼裡有着怪異之色。
就是這一眼惹惱了白芷,她雙眸圓睜,氣鼓鼓地瞪着他,“誰要看啊?有什麼好看的?”白芷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臉都氣紅了。慕容煜走遠後,她立刻背過身去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想看他。
雖然不看他,但白芷卻豎起了耳朵,細聽他的腳步聲,以防萬一。見他腳步聲過遠,她又連忙道:“你别走太遠,我又不看你。”
感覺到他停了下來,衣服輕擦聲,應該是解腰帶,然後是一陣瀝瀝淅淅的聲音,白芷有些尴尬,忙讓自己分散注意力。
過了好一會兒,白芷有些不耐煩起來,催促道:“你好了沒?”
她話音剛落,慕容煜忽然驚呼一聲,她不覺扭頭去看,先是詫異他走了那麼遠,才注意到他彎曲了膝蓋,手捂着腳踝,神色看着不大好。她一驚,不會是被蛇咬了吧?
她忙飛奔過去,但當她踩到一片柔軟的枯枝後,雙腳蓦然陷了進去,竟是掉落進了捕獸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