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發個任務,再給點好處,這倒是正常,就是這個好處給得太像一個海賊頭子的手筆。
“正經生意。”海賊怎麼不算一個正經職業呢?
松下首砂看着生命卡,覺着新奇。
這個世界總是有一些類似破壁大陸的魔法,卻并非魔法的力量。海上的一切對于現在還未出海的松下首砂而言,都充滿了獨屬于未知世界的吸引力。
原本隻是想要完成卡琳給的任務,拿到工資,但對于海上的世界的認識更進一步,他的探索欲就更強一分。
破壁大陸的排行前十的劍士,在海上世界到底能夠達到什麼水平?松下首砂也很想知道。
“包裹已經拿到,我差不多也該出發了。”松下首砂将指南針戴好後,背上了店長給他準備的包。
“祝你一路順利,”店長這些天與松下首砂的相處也很愉快,知曉對方更喜歡直白表達情緒,而不是藏着掖着、故作客氣,店長對首砂道,“若是在路上碰到了紅發海賊團的人,别忘了幫我帶話。”
“知道了。”
昨晚閑來無事,他與店長以及其他幾個店鋪的老闆在海邊生了個火堆,吃着烤魚聊着天,興緻來了便喝了幾杯。
可能是幾杯酒下肚,氣氛正好,店長沒再繼續跟松下首砂客氣,提出了讓首砂幫忙帶話的需求。
也不是什麼機密的消息,隻是告知紅發他們,酒釀好了,這裡的民衆等着他們來小鎮做客、品酒。
放在以前,松下首砂可能無法理解,為何會有民衆如此親近海賊,但随着這幾日的相處,從民衆口中初步了解了那個紅發海賊團後,他倒是對海賊有所改觀。
不過,實際情況如何,還是得親自接觸一下才能确定。
松下首砂向來不喜歡盜賊,不論是在陸地,還是海洋。
駕駛着找鎮上漁民買下的小漁船漸漸駛離小鎮,松下首砂看着岸邊舉着燈為他照亮的店主,揮了揮手。
等待包裹的這幾天,松下首砂找漁民惡補了航行的知識,雖是臨時抱佛腳,但那也比舵都不知道該怎麼掌要好。
店長站在岸邊,直到松下首砂駕駛的漁船的影子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轉身離去。
海面之上的天幕如墨般深沉,被雲層遮掩得朦朦胧胧的圓月,沒有絲毫驅散那深沉昏暗的力量。
松下首砂将漁船籠罩進[霭]中,半靠半躺在甲闆上,習慣着海水的節奏。
霧氣随着漁船的行動彌漫開來,若是有心人多留意幾眼霧氣的走向,就會發現,這樣的濃霧竟是跟随漁船而緩慢變換方位。
有了[霭]對周圍情況的監察,松下首砂索性熄滅了漁船上的燈。
不遠處一艘體型遠比漁船要大上數倍的海賊船從黑暗中駛來,隐隐約約還能夠聽到船上的起哄與吵鬧。
酒水的氣息在海面上飄散開來,假寐的松下首砂抽動鼻翼,從甲闆上站起。
松下首砂眯着眼睛,努力辨别着黑暗中的那艘海賊船挂着的海賊旗,但對海賊的了解還不夠多的他,并沒有認出來那樣的海賊旗屬于哪一個海賊團。
“都說了,那樣的海賊旗挂着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那也得挂着,不然哪裡算得上是海賊船?”
“就是,現在陸上生活不好混,聽說海上這陣子就要變天了,這個機會,我們可得抓住咯。”
“整艘船沒有一個人擅長航行,這麼魯莽地來了大海上,真是找死。”
“富貴險中求嘛。”
三兩句争執的聲音傳進了松下首砂的耳朵,他望向海賊船亮着的燈和閃動的人影,嘗試和記憶中的人一一對應。
如果沒記錯,這些海賊不就是他剛來到這個世界,離開沒有人迹的森林後,在落腳的那個村落裡遇上的賊寇?
這些聲音他印象還挺深刻,尤其是那個嚷嚷着“富貴險中求”的那一位。
松下首砂不免要感慨一下緣分。
初次出海的海賊獵人,碰上了剛“轉行”做海賊的陸上賊寇。
雙方還是舊識,可不就是“新手”與“新手”的緣分?
不去打個招呼,實在說不過去。
“噓,我好像聽見甲闆上有什麼聲音!”
船艙内,兩名海賊交換了一個眼神,拿着刀和槍悄悄靠近艙門:“聽錯了吧,外面霧這麼大,誰閑着沒事兒,這時候來找不痛快。”
“我。”
松下首砂回答道。
似乎是沒料到門外真有人,更沒想到對方還會這般大方地承認。
幾名前賊寇,現海賊,感受到了來人的挑釁之意,暗罵了幾句。
“都給我閉嘴!”一名海賊呵斥道,“你們沒發覺這聲音很耳熟嗎!”
“這麼說來,的确如此,這聲音一聽,我就開始渾身難受。”另一名海賊扭了扭突然就有些不适的脖頸。
“不會是……”話說到一半,似乎怕自己烏鴉嘴,說中那個讓大家都不想接受的現實,說話的人抿着唇,閉了嘴。
“……最好别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