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臨阙嘴裡叼着塊西瓜,聽着兩個哥哥給他講着府中趣事,坐在床頭被逗得咯咯直樂。突然間,他仿佛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歡快的“啾啾”聲,這讓他不禁分出一縷心神疑惑道,自己什麼時候養了隻鳥嗎?
緊接着,歡快的“啾啾”聲越來越響亮,最後,這聲音吵得羽臨阙不得不睜開了雙眼。
在看到眼前柏樾那張放大的、充滿擔憂的臉時,羽臨阙一瞬間有些愣怔:自己不是正跟哥哥們采蓮蓬嗎,柏樾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
不好!柏樾帶人來抄家了!得趕緊告訴哥哥們!
“啾!”
自己明明開口在喊二哥,可傳到耳邊的卻是一陣清晰的鳥鳴聲,這讓羽臨阙不禁當場愣住,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像是為了印證這預感一般,他伸出雙手放到眼前看了看,一對覆滿羽毛的小翅膀就這樣赫然出現在眼前。接着他又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腦袋,發現自己依舊躺在自己的小軟枕中。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羽臨阙此時不得不長歎一口氣,被迫接受了自己剛才經曆的美好不過隻是黃粱一夢的事實。
可是,一想到剛才的夢境,羽臨阙便不由得有些失落,他多希望剛剛的那場夢是真實的啊,畢竟還從來沒有什麼人能像“自己的”兩個哥哥那樣對自己那麼好、那麼照顧,他什麼時候才能真的見到這兩個哥哥呢?就算到時候做不成他們的弟弟,哪怕交個朋友也好啊。
但緊接着,羽臨阙便想到,這兩個對自己溫柔呵護的哥哥,早已被柏樾這個大奸臣流放去了苦寒之地。
想到這,羽臨阙的情緒瞬間從失落轉為了憤怒,可惡!真是氣煞我也!他“啾”地一聲一躍而起,迅速跳到了柏樾桌上,見大奸臣手中握着毛筆,似乎剛剛正在寫着什麼,略微思考後,便撲騰着兩隻小腳腳,不由分說地使出全力跳進了桌上盛滿墨汁的硯台中。
不顧自己雪白的羽毛被染得漆黑,再确認自己的兩隻腳上都沾滿了墨汁後,羽臨阙又迅速地從硯台中跳了出來,哒哒哒地跑到柏樾身前放着的寫到一半的紙張上,在紙上憤怒地踩出了一片淩亂的小腳印。
随後,羽臨阙在紙上站定,高昂着小腦袋,氣呼呼地帶着挑釁的表情等着柏樾的反應。
“總算是醒了,害本王又擔心了一下午。”
柏樾看着眼前的“雪團子”自從醒來後就一直沒停下來過的小動作和小表情,仿佛完全不在意羽臨阙弄髒了自己的桌子和信件,隻是有些無奈地戳了戳小家夥的小腦袋。
換做往常羽臨阙特别生氣的時候,柏樾如果敢伸手戳他的腦袋,羽臨阙是一定要張嘴咬上一口的,甚至不咬得柏樾手指流血他都不肯罷休。
可是這一次卻有所不同,在柏樾剛剛戳完他的腦袋後,他便“噌”的一下瞪大眼睛,嘴巴驚訝地張開,神色驚恐地望着柏樾。
“怎麼了?”見小家夥這突然間作出的驚恐表情,柏樾忍不住疑惑道。
這是怎麼回事?!羽臨阙心中無比震驚,自己竟然能聽懂柏樾說話了!這是正常的嗎?
羽臨阙迅速低頭,對着自己的身體反反複複地瞧了好幾遍,在萬分确定自己此時依舊是一隻小小鳥後,忍不住疑惑到,既然自己沒有變回人形,怎麼突然間就能聽懂柏樾講話了?明明他之前一直都聽不懂的啊。難不成睡了一覺做了場夢就讓他打通了任督二脈?不對,小鳥有任督二脈嗎?
羽臨阙皺眉打量起一旁的柏樾,暗自思索,如果自己能聽懂柏樾講話了,那是不是說明柏樾也能聽懂他講話了?
想到這,羽臨阙決定開口試試,于是他對着柏樾語氣試探地開口道:“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嗎?”
“怎麼了?愣在原地半天不動,是幹完壞事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