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臨阙被柏樾嚴肅的語氣吓到,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接着點頭示意柏樾可以開始提問了。
“這幾天下午你總是怎麼戳都戳不醒,是睡着了,還是昏迷了?睡着了就點頭,昏迷了就搖頭。”
羽臨阙聞言一愣,搞了半天,柏樾想問的就是這個?那他剛剛那一番睿智的分析算什麼?
無語地瞪了柏樾一眼,羽臨阙點了點頭。
果然,跟自己之前的猜測差不多,柏樾接着問道:“睡着之後做夢了?”
羽臨阙有些驚訝,這人是怎麼知道自己睡着後做了夢的?難道自己說夢話了?不過就算是說夢話柏樾也聽不懂,沒什麼好擔心的,于是羽臨阙毫無心理負擔地誠實點頭。
“做夢的内容跟本王有關?”柏樾接着詢問。
嗯?什麼意思?什麼叫跟他有關?這人未免也太自戀了吧。羽臨阙在心裡沖柏樾翻了個白眼,正要搖頭,卻突然間想到,在自己的夢中,柏樾雖說幾乎沒怎麼出過場,但好像也不能說跟他毫無關系,畢竟就是因為他的迫害,才讓羽家的小炮灰托夢給他,不然他也不會動不動就夢到羽家相關的事情了。
羽臨阙皺着眉頭低頭思索半天,然後才擡起頭,沖着柏樾先是搖了搖頭,接着又點了點頭。
柏樾見狀心下了然,羽臨阙夢到的多半是跟羽家有關的事,而這些事情或許與他有些聯系。
柏樾唇角微牽,将洗幹淨的“雪團子”從水中撈出,一邊幫小家夥擦幹羽毛上的水分,一邊開口道:“本王知道了,你的回答很誠實,本王會按照約定幫你保守秘密的。”之後便将羽臨阙帶回了卧房。
自從這晚過後,羽臨阙仿佛愛上了洗澡一般,接下來連續好幾日,都在柏樾傍晚打算去沐浴時叽叽喳喳地吵着要跟在柏樾身邊。
羽臨阙的想法很簡單,即使變成了一隻小小鳥,他也要當一隻愛幹淨的小小鳥,更别說現在洗澡甚至都不用自己動手,隻需要閉着眼漂浮在水面上好好享受就行了,他何樂而不為呢?
柏樾對此也沒什麼意見,左不過是沐浴時身邊多了隻有些話唠的小朋友陪着,反正這小家夥平時大多數時候也是被自己帶在身邊的,既然小家夥願意跟着,他自然不會阻止。
相比之下,對于這件事無比震驚的大概就隻有高管事一人了。如果說羽臨阙将自己身上裹滿墨汁的那天,他們王爺幫這小雀兒洗澡是迫于無奈,那麼接下來的這幾天,他們王爺一日不落地帶着這雀兒一同沐浴,則讓他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他們王爺向來是不喜與人過于親近的,對小動物亦是如此,就算是自己這個從柏樾小時候起就跟在身邊伺候的人,侍奉柏樾木魚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就連這幾次還都無一例外地是在柏樾幼年時期。
可現在,不願與人過分親近的他們王爺,竟然準許一隻小雀兒在他沐浴的時候靠近!高管事有些憤憤不平,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沒有那雀兒可愛嗎?随後高管事有些悲哀地發現,還真就沒有。
不知是不是最近幾天都有洗澡的緣故,羽臨阙發現自己白日裡做夢的時間大大縮短了,雖然睡着後還是會偶爾夢到羽家的那幾位哥哥,但是最近幾天的夢境往往很難像那天一般完整,有時甚至在他睡醒後就記不起來了。
少了夢境的影響,羽臨阙這幾天心情變得異常平靜,導緻他在面對府中經常接觸到的那幾個人時也覺得格外順眼了些。
不過,羽臨阙覺得這也可能是這幾天見到這些人的頻率大大減少的緣故。因為他,不知怎麼回事,最近幾天大家好像突然都忙碌了起來。先是柏樾,每天淩晨天還沒亮就雷打不動地出門上朝,而回來的時間卻越來越晚,羽臨阙剛穿過來的時候,柏樾還能在午飯前回來和他一起吃飯,可最近幾天,柏樾常常是到了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才匆忙趕回來,接着便又一頭紮進議事廳裡,和那些啰啰嗦嗦的官員們說上一兩個小時。
其次是那個黑衣惡魔——好像是叫什麼宋淩峰來着,聽楚清說這人最近似乎是接到了柏樾交代下去的什麼任務,整天忙得不見人影,但也正因如此,才讓羽臨阙成功逃過了喪心病狂的飛行訓練。
至于楚清,前面這兩人不在的時候一般都是他陪着自己,這給了羽臨阙一種錯覺,覺得這人應該是全府上下最清閑的一個了。不過最近兩天,羽臨阙發現就連這個大閑人似乎都開始忙碌了起來,因為楚清平日裡帶着他不是在王府中閑逛,就是躲到涼亭或水榭中乘涼,可最近幾日,這人常常是敷衍地塞給他一塊糕點,便将他晾在一邊後就坐到一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