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秦舟回來了。”
喬淮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深夜。
躺在地上的小明星赤裸的背上是斑駁的傷痕,可靠坐在牆邊的喬淮生卻幹幹淨淨,隻是微微甩了甩發酸的手,燈光下是一張比明星還昳麗的臉,好半晌,才輕笑了聲:“行,還知道滾回來。”
“秦家說是後天晚上給他辦接風宴,怎麼樣,你……”
“去啊,為什麼不去?”
喬淮生眼下一枚紅痣,一彎便随着燈光浮動:“畢竟是相識一場。”
“他回來了,我不去送份大禮,那怎麼行呢?”
喬淮生挂了電話,垂下眼睛,落地窗下路燈閃爍,小明星像是死魚一樣喘息,看他不說話,又撲過來,踉跄着抓住他的腳踝,聲音顫抖:“喬總,喬總,我可以繼續的喬總。”
喬淮生垂下眼,帶着點笑,狹長的眼尾是天生的風流性感:“是嗎?”
“對,對,”小明星拖着一身殘破傷痕往上爬,“喬總,我……”
小明星的眼窩偏深,其實這樣上仰着看人的時候,會給人很兇,帶着點狼性的感覺。
也許他自己也知道,這不是金主慣常會喜歡的類型,于是悄悄地給自己做了個下至,看起來又奶又乖。
毫無特色。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喬淮生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臉,輕輕地啧了一聲,“不要動這雙眼睛。”
“對不起,對不起,喬總,我不知道,我隻是想要讨你喜歡一點,求求你,我可以,我可以再去做回來的。”
“算了。”
赝品終究是赝品,真是沒意思。
一張卡從喬淮生的指縫中掉落,像是遮羞一樣蓋在了小明星身上,他連忙伸手去接,聽到喬淮生道:“出去之後知道該怎麼說嗎?”
“知道,知道!”小明星連連點頭,“您放心,我知道規矩的喬總。”
“那我們下次……”
“沒有下次了。”
他擡步從小明星身上踩了過去,目光冷淡地沒有任何留戀:“你以後不用再來了。”
等喬淮生洗完澡回來的時候,小明星的痕迹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
桌上還放了兩杯紅酒,連經理都知道喬淮生有失眠的毛病,所以特意放下來助眠的。
猩紅的酒液很像是鮮血,喬淮生坐在落地窗前點了根煙。
五年了。
從五年前他們分手、分别,到現在已經五年了。
浴袍露出一點雪白頸骨,喬淮生微垂着頭,望着下面川流不息的夜色。
他當初和秦舟在一起的時候,是沒有這樣的好景色的。
有的隻有鮮血和黃昏,他和秦舟嘴唇上全是傷口,在血腥味裡擁抱,力道大像是要把對方勒死,他掐着秦舟的脖子,半是撫摸半是警告:
“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一定殺了你。”
“好。”
煙蒂燃燒到指骨,喬淮生輕輕地笑了一聲,那枚痣跟着輕輕顫動,像是眼下的一滴淚。
喬淮生垂眸看了眼,随後,擡手将它按滅在了手臂上。
血肉像是火焰的燃料,但喬淮生仿佛已經感知不到疼痛一般。
就好像是一根木柴,因為曾經徹底地燒過一遍,所有往後剩下的都隻有餘燼。
不過還好,還好。
喬淮生想。
終于回來了。
至少在熄滅之前,還能拖着另一個一同化成灰燼。
*
“蕪湖!喬總!!!”
“喬總厲害!!!!”
一片歡呼聲中,深灰色邁凱倫塞納在彎道一個回旋,穩穩地将車壓死在終點線上,車門向上打開,一條長腿從車中邁出。
喬淮生摘下頭盔,靠在車門前捋了把頭發,立刻有人跑過來遞上水和毛巾,手指若有似無蹭過他的指尖:“擦擦汗喬總!剛剛那個甩尾漂移太厲害了,喬總你練了多久啊,怎麼做到的!”
喬淮生回神看了眼,小男生的眼睛亮亮的,一臉的崇拜好奇,看起來像是剛從大學裡出來一樣,不知道是怎麼混到這裡來的。
他挑了挑眉,倒也沒生氣,反而是笑起來:“想學嗎,我教你?”
光這張臉這個聲線這個溫柔,難怪圈裡至少有一半人想要跟着喬淮生,小男生仰起臉:“想!喬總,我……”
“喬喬!”
一旁的關碩打斷了談話,作為喬淮生發小,他可是從頭到尾目睹了他和秦執分分合合的全程的,忍不住出口提醒:“秦家的晚宴要開始了。”
“我們現在開始從這裡過去,說不定才更好趕上開場。”
“秦家?”旁邊的男生接過話,“是縱缰的那個秦家嗎,喬總的恒盛不是一向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