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豔麗的嘴唇扯出一個玩味的笑,朝雲瑕擡了擡下巴:“既然你想去他那裡,那就去吧,隻要你過得去。”
下一刻,深重的壓迫力有如十層高樓,朝雲瑕狠狠壓下來,雲瑕當即就被壓趴到地上,如果不是他已經算是一名修者,隻是一個普通人的話絕對當場昏死。
“你還有一個選擇,就是選擇我,那就不需要這麼痛苦了。”心魔道。
雲瑕滿頭大汗,調動自己體内榨出來的魔氣,一點點站起來,然後毫不猶豫地轉向魔尊的方向。
由于之前被心魔捏得骨頭疼,他隻邁出一步,就抖得不成樣子,魔氣飛快地消耗殆盡,最後還是沒撐住,噗通跪倒。
尼瑪,這是什麼過關考驗嗎!
不管選誰,他都不好受,選心魔,可能會永遠難受,選魔尊,起碼魔尊沒這麼變态。
“小傻蛋,怎麼了,還要繼續嗎?”
說實話,不想繼續了,也沒法繼續了……
他咬牙喘着粗氣說:“這麼玩我你很高興?”
心魔在他身邊蹲下身,欣賞他痛苦的表情,慢條斯理地說:“我是心魔,彙聚一切惡劣卑鄙念頭的心魔,你說呢。”
雲瑕惡狠狠地沖他獰笑:“那你太壞了,絕對不能放你出去。”
“呵呵呵是嗎,你留下來陪我的話,我可以一直不出去哦。”
雲瑕一噎,就非得跟他扯上關系是吧!
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透過朦胧的視線,竟發現魔尊正靜靜地看着這邊。
雲瑕大喜,當即大喊:“尊上!救命啊尊上!”
這種事情不是他這種層次的人能參加的,你們快自己解決吧!
魔尊定定看了雲瑕一樣,支起一條腿,手擱在上面,往前無聲地輕輕一點。
無形的力量猛地蕩開,摧枯拉朽般将周圍一切東西推了出去,包括一切帷幕,牆壁,屋頂,以及心魔。
略過了雲瑕。
附近一下被清空,陰沉的天露了出來。
如果不是雲瑕太累,他都想跳起來給魔尊鼓掌。
“尊上,我不行了,心魔就交給你了,我就不摻和了。”
他正想直接攤在地上做個沒用的石頭,就聽魔尊說:“過來。”
雲瑕:“啊?”
魔尊依舊坐在原地,姿勢優雅,廢墟就是他的寶座,而他是坐在寶座上的魔界至尊。
“來。”他柔聲說。
雲瑕沒法抗拒美人這麼對他說話,隻能顫顫巍巍地起身,手軟腳軟地走向他。
來到近前,他跌坐在魔尊面前,兩手撐着地面,仰頭:“尊上?”
魔尊輕聲問他:“為何不放棄?”
這是在看衷心?
雲瑕立刻說:“跟您說實話,其實我剛剛已經走不動了,但是我的心依然是向着您的,走向您的。”
魔尊的眼尾極輕地顫了顫:“是嗎?”
“當然,心魔怎麼可能戰勝本體,您可是魔族至尊,您是最強的,三界最強!”
細細一想,魔尊從未緊張,一直氣定神閑,那種自信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千百年被沉澱下來的。
再說了他不可能選擇心魔,那不如堅定地選擇魔尊。
魔尊捧住他的臉頰,拇指從他唇角的牙印上略過,聲音很輕:“你很會哄人。”
雲瑕頓時心虛:“尊上,誰,誰敢哄你啊,您這是不相信我嗎。”
魔尊低笑:“無礙,本尊允了。”
說完,不等雲瑕反應,雲瑕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魔尊懷裡。
魔尊表情歸于平靜,擡頭望向立于空中的人。
此時,天地色變,烏雲翻湧,狂風大作。
已是極其不穩定。
心魔妖治的臉上帶着不羁的笑,雙手抱胸俯視那兩個交疊在一起的人,長發在風中狂舞——像這個末世的王者。
“不殺了他麼?”他朗聲道。
魔尊扣着雲瑕後背,任自己的長發披在雲瑕肩頭,幾乎把兩人融為一體。
他微側過頭,露出雲瑕的臉。
“為何要殺,難得有個好玩的小家夥冒出來。”魔尊像在對朋友解釋,語氣溫和,而不是個即将把他取而代之的敵人。
“你現在不殺他,日後我必再次降臨,那時候,他就不是你的了,你可别後悔。”
心魔極其自信又極其自負,狂風中,他的衣衫唰唰作響,衣領口被扯開,露出一路往上攀爬的漆黑魔紋。
魔尊對越發惡劣的天氣視而不見,不疾不徐地整理着懷裡人散亂的發髻,頭也不擡,神态自若:“你确定還要繼續跟我閑話廢話麼。”
心魔哼笑一聲,伸指如爪,一個無形扭曲的圓從掌心爆發:“你可替我把小東西看牢了,别讓他跑了。”
巨大的吸力對準了魔尊,可魔尊竟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體内魔丹急速旋轉,修為飛速流失。
他神情冷淡,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