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看着,雲瑕手一松,不自在地對魔尊小聲說:“尊上,您忙完了?還是有事兒要出去啊?”
魔尊見他這樣,便帶他往前走了幾步,陪着放輕聲音,卻沒有直接回答他:“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要去找狗,就是那隻狼魔啦,尊上,它是不是在星魔閣?”
魔尊“嗯”了聲:“你不怕狗了?”
雲瑕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哈哈哈其實還是有點怕,但我怕的是真正的狗。”
雖然他就算面對狂犬也已有自保之力,甚至能輕易反制,但類似他的很多女生朋友怕蟲子,是一種心理上的害怕。
“我聽……聽我朋友說它那個傷勢,得在星魔閣呆好幾天才能醒過來,想去看看它,畢竟它救了我一命。”
“朋友?”魔尊重複。
“是呀,就是他,我路上遇見的,正拜托他帶我去找狗子呢。”雲瑕突然想起來他忘了問新朋友的名字,回頭示意了一下。
魔衛站在原地,低着頭聽着他們說話,聞言這裡心下一凜,察覺到魔尊的視線落了過來,身體本能地繃緊。
不過魔尊隻掃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
“最多五日,它就能醒過來。”魔尊淡淡道。
“五日啊,好,對了尊上,如果是您的話,多快能讓它醒?”他突然很好奇,又想去看魔尊的眼睛,看到一半想起來尊上戴了面具,隻好又匆忙低下頭,盯着魔尊的前胸。
除了那些看起來很拉風的術法,他最重視的就是能治療的術法了。
魔尊側了側頭,黑色的面具下雙眼含笑:“你希望本尊幫忙?”
雲瑕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殺雞焉用牛刀,救狗無需尊上,我就是純好奇,那什麼,尊上您有事兒就去忙吧,我不打擾您了?”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居然拉着魔尊在這兒說了這麼多話,趕忙向魔尊告辭。
魔尊沒有留他,嗯了一聲就讓他走了。
雲瑕被不遠處那些齊刷刷候着的魔族的目光看得如芒在背,得到首肯後拉着魔衛就跑。
魔衛被他拽了個趔趄,跑出老遠才回神,他們這麼跑開真的沒事嗎……
原處,魔尊看着雲瑕猴子似的身影,嘴角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真心笑意,不過隻有一瞬,便恢複了冷漠的模樣,頭也不會地繼續往前走。
後面一群人連忙跟上,個個心思浮動:若不是親耳聽到親耳看見,實在很難相信尊上會跟人聊如此尋常如此普通的話。
不論是狗,還是朋友,還是雞,都不像尊上會關注的……
這場對話,讓魔尊變得真實了一點,似乎不再那麼像個高高在上的神秘暴君。
雲瑕跟着魔衛來到了星魔閣,星魔閣裡不僅有許多療傷陣法,還陳列着不少罕見的天地财寶,當然,不是随便能拿到的。
魔衛衛熒——剛剛問到的名字,帶着雲瑕通過門口守衛,找到了在其中一個陣法中療傷的狼魔。
一個泛着白光的陣法中,狼魔懸于空中,不斷吸收陣法散發的白光,在一點點修複體内傷勢。
雲瑕長籲一口氣,在陣法邊上坐了下來,撐着腦袋看着半空的小身影。
“你安心療傷,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
狼魔毫無動靜,體表黑色的毛發變得灰撲撲的,看着真的像隻狗。
雲瑕想了想,又說:“放心吧,就算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我也會給你養老送終的。”
說完安安靜靜地坐着,看着狼魔發呆。
衛熒沒有打擾他,隻是放輕腳步走上前,在雲瑕身後站定,陪着他靜靜地看。
在星魔閣呆了半個時辰雲瑕便離開了,衛熒身有職務,不能一直陪着他。
“你住在魔侍寝室對吧,我順路送你回去。”衛熒說。
他有點不習慣,因為雲瑕的話一直很多,從剛見面到進入星魔閣前幾乎沒停過嘴,但方才他隻說了幾句便隻靜靜望着。
“好啊,那就謝謝你了兄弟,對了,你們魔衛也住在那一片吧?”
衛熒見他恢複原樣,點點頭:“是,如果你有事情,也可以直接來找我。”
雲瑕高興地應了。
他們回到之前那片人比較多的區域後,兩人便分頭離開。
雲瑕走得很慢,四處看看。
他沒有原身的記憶,不知道自己睡在什麼地方,不過這不是什麼難事。
果然沒多久,有個人認出了他。
“雲瑕?真的是你!”
一個魔侍疾步走到他面前,朝他上看下看,眼神裡有隐隐的難以置信和嫉妒豔羨。
“我還以為你死了,怎麼會跟着尊上回來了?你……幹什麼去了?這是尊上的衣服?不對,你這套明顯小很多,尊上給你的?”
發現雲瑕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如此眼熟後,他一頓之後就想了起來,他見尊上穿過!
雲瑕收回目光:“算是吧。”
那魔侍噎住,不太敢直接問尊上的事情,便拐彎抹角地打探:“那你沒什麼事吧,好像昏迷了好幾天,是在尊上寝宮裡睡的?”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放心吧,我好得很。”
魔侍沒打聽出來什麼,皺了皺眉。
旁邊的人也都認出了雲瑕,有的直接走了過來,有的遠遠看着,聚在一起低聲說話。
“這不是雲瑕嗎,怎麼多日不見,一回來就給我們帶了個這麼大的驚喜?是不是以後得叫你大人了?”有人半酸半羨慕地說。
“我看未必吧,尊上如果真那麼重視他,他還一個人回這裡做什麼?這是最低等的魔侍的住所。”
“有理,不過也可能是尊上忘記了,畢竟隻是一個小小的魔侍嘛哈哈哈哈。”
圍着說風涼話的都是住在附近的魔侍,地位跟雲瑕差不多,但更高級一點的則是遠遠看着,表情沉肅地在觀望。
雲瑕笑着對周圍的人說:“你們是不是高興地太早啦?萬一我是回來收拾東西,直接住到尊上寝宮裡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