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瞿雲擊敗後,祂最後看了他一眼。
這個人類的體内,蘊藏着巨大的力量。
雖然對于人類來講,這力量是極限,可對于祂來說,這股力量還不配與祂抗衡。
祂并沒把他放在心上。
轉過頭,卻發現姚酥正死死瞪着祂。
她眉毛壓低,狠狠皺着,粉色的瞳孔裡壓抑不住的憤怒。
祂連瞿雲都不放在眼裡,更别說姚酥這個毫無威脅的治愈系,在祂的眼中,目前的她,跟一隻寵物貓沒什麼區别。
因為壓着眉毛,她的圓潤的雙眼也帶上幾分銳利,像生氣的小貓。
貓貓發火,不是什麼大事。
甚至還有點可愛。
祂捏了捏她的後頸。
随後帶着她,消失在了原地。
姚酥眼前一花,重新恢複視線後,發現自己還身處在森林裡,這裡似乎是祂的領地,類似于和現實不同的“裡世界”。
在場的就三個人,祂、姚酥,和跪在地上的男鬼。
男鬼受了很嚴重的傷,蒼白無力地倒在地上,他的胳膊上、大腿上,溢出湛藍色的精神力。
姚酥發現,他的身體,似乎是由精神力構成的。
她曾聽人八卦過這種秘辛——付出自己的全部精神力,用精神力強行支撐整具肉.體,以不至于死亡。
但顯然,采用了這種方式,意味着他再也無法擁有正常人的生活,而變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姚酥想,這個男鬼,一定對某件事有很深的執念,才會用這種極端至極的方法為自己“續命”,不願意離去。
但這一切她無從探究,因為她被邪神的力量緊緊桎梏着。
更過分的是,祂當着他的面,将她圈在手臂裡,一隻手捏住她的臉頰,強迫她與他相貼。
甚至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受傷的男鬼,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妹妹”受辱。
姚酥:……這是什麼恥辱play。
這一幕狠狠刺痛了男鬼的雙眼,他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來,但因為腿受傷,又控制不住地跌坐下去。
“放開我妹妹!”他隻能嘶吼着,帶着極度的用力和悲傷,“不準傷害她!”
祂望着他,如同在看一隻掙紮的蝼蟻,半晌,扯出一抹輕蔑至極的笑。
祂捏住姚酥的手腕,把她往前一推:“你看清楚了,她不是你妹妹。”
姚酥被迫和他對視,看着他呆滞的藍色雙眼。
“你妹妹已經死了。”祂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因為你的廢物、你的無能,害死了她。”
聽見這句惡劣至極的話,男鬼卻沒有任何反應,像是麻木了一般。
就在這時,一道棕色的精神力注入姚酥的腦海裡。
她看見了很多事。
她的視角是“妹妹”這個角色。
原來男鬼名叫江宏,“妹妹”叫江苗。
江宏和江苗是孤兒,兩個人相依為命,一起在福利院裡長大。
可福利院的院長對他們卻并不好,在院長試圖對妹妹做出不軌之事的那天,江宏帶着妹妹,逃出了那個地方。
從此,二人在中心城區過着艱難的流浪生活。
好在哥哥的腦子足夠聰明,他能想盡各種辦法搞到錢。
江宏幾乎把自己的所有時間都拿來賺錢,因為他有一個目标——他要供妹妹上學。
他的人生,可以是社會底層的老鼠、蛆蟲,但妹妹不一樣,妹妹還年輕,而且是戰鬥系,她隻要上學,接受訓練,就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在妹妹的視角裡,隻能看見哥.哥.日漸憔悴的雙眼,以及某一天,突然造訪家中,一名身穿西服的男士。
“你很有頭腦……隻要你願意丢掉那個拖油瓶,我可以幫助你往上走。”
哥哥聽完後,隻說了一句話:
“我不想犧牲妹妹的前途,來換取我的前途。”
“那你就要犧牲自己的前途嗎?”那人恨鐵不成鋼地說。
“如果一定有一個人要犧牲,那個人,必須是我,也隻能是我。”江宏說。
他不會允許妹妹成為那個人。
妹妹站在門後,安靜地聽完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