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壽了!!!小貞砍鶴球了!!!】
【真的是真的我沒瞎說!】
【速來直播間救鳥命啊——!】
鶴丸國永第一眼以為那是一隻飛鳥。
由被譽為白鳥的他來說,會很奇怪。但他還是被其自由穿行在林間的身姿所吸引,以至于發現敵人沒有第一時間拔刀對敵。
那道白色的身影反射着太陽光,在濃郁的蔥綠之中極為耀眼,頃刻間用刀光連接起高低錯落的潛伏着的溯行軍,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迅敏異常,恰似一道晴日落雷,一把刀,四個敵人,手法老練到刀尖滴血不沾。
這可是個使刀的個中好手,若不是在戰場遇見鶴丸國永一定會吹聲口哨,毫不掩飾地鼓掌稱贊。靈力提升是有限的,但刀法的精煉和戰鬥的經驗是無限的。
風停了,那隻飛鳥落在草地上,沒有聲音,枯葉蕭蕭而落,如天空般蔚藍色的發絲掃過額角。
是一把太鼓鐘貞宗。
這讓鶴丸更驚奇了,貞坊在他印象裡可是個格外開朗鬧騰的小孩,就算偵察的時候隐匿氣息,也很少有時間如眼前周身的氛圍安靜到凝滞。
有趣。或許是因為這一瞬的想法,鶴丸沒有立刻離開,在陰影中觀察這一振短刀。然而也就是因為這一瞬的呼吸,捕捉到異動的太鼓鐘貞宗立即索敵,屈膝蹬地,一躍架刀沖向“敵人”腹部,鶴丸反應過來時短刀已經瞬身來到近前,根本沒有回避的餘地,直直對上了刀尖。
——哎呀,玩脫了啊。鶴丸的腦内閃過很多思緒,但也并沒有多少情緒。說到底是自己鬼鬼祟祟不打招呼進了對方的攻擊範圍,戰場的友軍誤傷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自己有禦守,隊友還在不遠處,在手入室躺個不到五分鐘就能痊愈。鶴丸最關心的反而是怎麼安慰眼前這個小子,要是之後愧疚得哭出來,事情可就大條了。
接受被重傷的命運,鶴丸幹脆順勢向後倒去,按照身體的本能受力緩沖,恍惚之中卻對上了太鼓鐘貞宗的視線。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無喜無悲,沒有任何光亮,如一灘死水一般。
和他相同顔色的眼睛。
刀鋒未落,他卻突而感到一陣刺痛,在胸口的部位。
“貞……”
“啊,是鶴先生啊。”
刀尖堪堪入身之前,麻木殺敵的貞宗方才回過神,用蠻力強硬改變了短刀原本的軌道,抽刀入鞘。
鶴丸後足使勁,勉強立住了身體的平衡,單膝跪地,右手扶住樹幹,一臉驚魂未定,腦子一團亂,根本無法思考,下意識的口頭禅溜出口中:“真是吓到我了。”
“我還以為我死定了。”他抽抽嘴角,露出擁有人類身體以來最别扭的笑容,參雜着後怕和峰回路轉的驚喜。
貞宗安撫他:“沒關系的,鶴先生一身白色,很顯眼的。我不會弄錯砍下去的。”
呵呵。鶴丸不置可否。敵方的薙刀也是白色的這怎麼說。
能少遭罪鶴丸自然求之不得,他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幹脆利落起身,檢查自己身體有沒有破損,歡快地原地跳了兩下,才好整以暇,将目光重新投向太鼓鐘貞宗。
短刀見鶴丸沒事,作勢就要離開,鶴丸果斷攔住了他。
鶴丸探究的視線從貞宗的頭掃到他的腳趾尖,一貫從容潇灑的太刀失了笑容,一雙攝人的金瞳鎖定了他。
“你為什麼沒有披風和盔甲。”
這一振出現在鶴丸面前的太鼓鐘貞宗并未佩戴盔甲,除去了寶石和羽毛裝飾,隻有最簡單的制服,整把刀相當樸素。本體依目測沒有明顯異常,鋒利度絲毫不減。
鶴丸此刻才想通貞宗出現以來自己萦繞心頭的違和感的真面目——太鼓鐘貞宗一身白色也太奇怪了吧?無論是極化前還是極化後,太鼓鐘貞宗披着的天藍色披風都比白色更加奪人眼球。他應該是一隻藍色的喜愛亮晶晶東西的小鳥。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雙眸失去光亮,一聲不吭地看着他。
每個本丸因主人不同,靈力不同,每振分靈也會顯現出不同的特質,這個道理鶴丸國永也明白。但無論發生什麼,刀劍男士登上戰場都不應該缺少保護自身的防具。更何況是與前主以及自身轶聞息息相關的盔甲。
“诶,鶴先生不知道嗎?把盔甲卸下來的話,身手會更輕快一些。”
太鼓鐘貞宗也察覺到了什麼,語氣故作輕快,雙手抱着後腦勺,非常放松的樣子,卻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幾步,開始找撤退路線。
“那也不能連輕甲也不帶。”
“恩恩,我下次會注意的。”
“你胸前的徽章……你是隊長?”
“是呀。”
“你的隊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