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以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反應會那麼大,她有些疑惑地看着聞新桐。
少女被自家兄長瞪了一眼後便閉了嘴。
“姑娘莫見怪,傳聞純狐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小妹有些驚訝罷了。”聞子浩接着說,“巧的是我們與塗山的确有些接觸,不知姑娘的姥姥是?”
“我姥姥……”純以甯愣住了,跟着姥姥逃了那麼久,竟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跟别人去介紹她。
這不得讓人覺得自己可疑至極?
果然,見純以甯答不上來,對面的聞新桐瞬間用充滿懷疑的眼神打量她。
見她還抱着玄衣男子的腿,聞新桐不滿地扯了她幾下,奈何純以甯抱太緊,根本拽不動,實在有一種不帶上她,便從此挂在這條腿上的架勢
“無妨,姑娘心有顧忌是正常的。忘了介紹,在下聞子浩,這是我的小妹聞新桐。”聞子浩一臉無奈,他牽過自家妹子對純以甯介紹起來,總不能讓自己的妹妹也沒形象地與這女子拉扯。
說完他又看向被純以甯抱着腿的男子,“這位是在下的表兄,聞遼。此後我們便同行吧。”
沒等聞新桐說什麼,他交代完好好休息就扯着自己的小妹走了。
房間裡隻剩純以甯和聞遼兩人。
這事情順利的讓她有些沒回過神,抱着聞遼的手一時間竟也忘了松開。
純以甯第一次好好地看眼前這個男人,他與聞子浩不同,小麥的膚色顯得他更為俊朗,高高梳着馬尾裡夾着幾條長生辮。雖然純以甯見的男性不多,也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好看,但她現在看這個男人竟看得竟有些愣神。
“幸會。”聞遼低頭對她說。
見對方琥珀色的眼瞳裡倒映着的還在耍無賴的自己,純以甯讪讪地松開了手。
對方朝着自己笑了笑,他的笑容淡淡的,純以甯卻覺得這個笑和他特别不搭,但也說不上哪裡奇怪。
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聞遼抛出一句“好好休息”就出了門。
自己的詞彙量還是太匮乏了,完全不知道怎麼跟人交流。純以甯看着被帶上的房門,有些懊惱,要是當初在山洞裡多跟青姨她們學學說話就好了。
另一邊。
“哥,什麼意思啊?”
“純狐消失多年,現在突然出現了,還要去塗山,我想不通。我們先不要暴露阿遼的身份。”
聞子浩關緊房門,找了張椅子坐下。
“這個族群邪魔歪道太多,将人神識抽出來不就是他們搞出來的?你還記得阿爹跟我們說的從前純狐為了稱妖王,活生生屠了一整個村子的事嗎?他們有這麼大的野心,後來怎麼就突然銷聲匿迹了,沒稱王他們能甘心?我就一直覺得其中有問題!”
聞子浩越想越不對,“也從沒聽塗山那位說過跟純狐有接觸啊,那純狐又對塗山有什麼企圖?咱們先把那女子留下,我傳信去塗山問問。”
一隻靈鳥從窗外飛進來,聞子浩對着它說了幾句難懂的話便将它放飛了。
“那我們還去找靈佬幫忙嗎?”
“當然去,帶着那姑娘一起去,阿遼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那缺的另一半神識總是要找回來的。純狐不就是鑽研這些東西麼,明天問問看能套出什麼也說不定。”
純以甯這個晚上睡得并不是很好,雖然這裡的環境比起之前陰暗潮濕的洞穴好上不少,但她擔驚受怕慣了,突然這麼安逸實在有些不習慣。一直輾轉反側到房門被敲響,那三人已經收拾好準備出發了。
跟在後面的純以甯腳步有些遲疑,她從沒見到過如此熱鬧的集市。
這裡全是人類,姥姥跟自己說過,人類的氣味跟妖不一樣。香甜的氣息撲面而來,純以甯貪婪地嗅了嗅,肚子不争氣地叫了起來。
“老闆,三兩桂花糕。”
仿佛看出了純以甯的想法,那玄衣男人徑直走到攤位前要了些個糕點分給了幾人。
看着男人遞過來的糕點,純以甯一愣,伸手去接,指尖輕觸又迅速分離。
“謝謝……遼哥?”純以甯說得有些遲疑,先前聽那個姑娘便是這麼喚他。
他的話很少,除了昨天問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就沒怎麼聽他說過話。
“姑娘,知道神識剝離嗎?”聞子浩湊近純以甯的耳朵問。
“姥姥說過,妖,仙的神識相當于人類的三魂七魄,神識不全會導緻他缺失一部分情感。”
見純以甯知曉,聞子浩一喜,趕緊追問:“可有破解之法?”
“把它找回來。”
見對方還盯着自己,似乎是在等待下文,純以甯撓撓頭:“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找……”
聞子浩沒說話,隻給了個略顯失望的背影。
“是遼哥嗎?”
他點點頭,說道:“我們此次就是去找人求助的。”
靈佬。
這是純以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本以為這種人物應該隐居在山林裡,但當他們踏入了這個平凡的鄉間小屋,先前對世外高人的幻想就全碎了。
面前的泥牆斑駁,歲月的痕迹縱橫交錯,看着幾處已經脫落的牆皮,一旁的聞新桐不禁鄙夷,這傳聞中的靈佬真的有能力幫助他們找到神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