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為什麼他們都欺負我們?”
一處古宅内,女童端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身上的白色衣裙上滿是泥污,站在她身後的女人正幫她梳理亂糟糟的頭發。
純以甯蹲在外面的雜草叢中,偷摸地探出半個腦袋往裡面瞧。
她原本想着,如果再做夢,一定要多背些石壁上的符文。
可這次的夢……
好像有點過于平靜美好了……
“我今日去山裡修習,又碰上了雲渺他們,他們說要與我比試,但是三四人一起用妖力打我。”
女孩說的很平靜,沒有一絲要掉眼淚的意思,她的面前挂着一副畫,上面是一隻雪白的九尾狐。
“那我的寶貝就好好修煉,變強大了就沒人敢欺負你了。”女人溫柔地将孩子的頭發梳了個髻。
“那我要成為最強的那個妖!”女孩突然興奮起來,她頗有鬥志地舉起雙手,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又補了句:“永永遠遠!”
“傻孩子,哪有什麼永遠。”女人摁住孩子的肩膀讓她坐定,“妖也會老的,隻是比人活的時間長,最後的最後,就算是妖也會迎來生命的終結。”
“阿娘,那越過死亡的話,是不是就能成為永遠的最強了?”
“啊啊!”純以甯還沒聽到女人是怎麼說的,就被晃醒了。
一睜眼,看見的便是滿眼純真的“阿奴”。
“啊啊!”她叫着将純以甯從地上扯起來,指着旁邊的樹林。
她們已經從育靈河離開,因為妖力消耗過大,中途在一個城鎮前的樹林裡歇下了。
一群人頭戴道巾,身着藍色道袍的男人拿着明黃色的幡巾有序地朝城内走。
純以甯和純酉酉躲在樹叢間,要不是她捂住了純酉酉的嘴,她早就興奮地大叫起來了。面對身邊的這個小尾巴,純以甯又欣喜又煩惱。
一方面她可以幫自己削弱體内神識對自己的影響,但另一方面,她比阿遼的那抹魂還難帶……
“啊啊!人!”
幾乎是在純以甯松開手的那一瞬間,純酉酉說話了。
“對,人。”她将純酉酉拉起來,“我們也進城吧。”
他們進城的時候正直正午,聞着飄來的飯菜香,純以甯甚至想搭個台,讓純酉酉表演一下她的絕活赢點賞錢。
“啊啊!人!人!人!”純酉酉從沒進過城,就跟第一次入世的純以甯一樣,看到什麼都覺得稀奇。
純以甯隻好将她拽的緊緊的,“酉酉,可别亂拿東西,我們沒錢,這些要買。”
“啊啊!”
她們穿梭在人流間,一聲古怪的咒語吸引了純以甯的注意。
“天地之間,陰陽相通,我奉太上老君之命,召喚張正之魂,速至壇前,聽我号令,不得有誤。急急如律令!”
是樹林間遇到的那些人,他們現在個個穿着明黃色袍子,搖着鈴铛,敲着鑼,擺的法壇前還放着許多水果吃食。
“噓——我們就看看,别說話,别亂走。”
旁邊的純酉酉再一次想撥開人群走上前去。壇上一人舉着一面幡,壇下幾人抱着木牌,純以甯雖然看不懂上面寫的什麼,但是衆人皆神情肅穆,哪能讓純酉酉上去亂抓亂叫。
鈴聲鑼聲響了許久,但并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壇上的男人又念了遍咒語。
似乎是在招魂?
“啊啊!”
旁邊的純酉酉突然又躁動起來,這次她的力氣極大,純以甯一下沒拉住,她就沖上了法壇。
“喂!”純以甯剛想把她喊回來,周圍人的目光就都聚了過來,她整個人瞬間就僵硬了,低着頭快步追了上去。
“你!你這女子,為何阻我做法!”
純以甯剛擠到壇邊,就聽壇上一人怒吼,她擡頭,純酉酉正端着法壇上的空碗一臉無辜地望着對方。
人群中也亂了套,個個竊竊私語,尤其是那幾個拿着牌位的,氣得差點沖上去撕了純酉酉。
“啊啊!甯!啊啊!水!”
純以甯呆在了原地,純酉酉卻突然向這裡看了過來,舉着手裡的空碗對着純以甯開心地大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