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純以甯目光掃過女人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心猛地一揪。
“酉酉!救人啊!”
一道幽綠的光芒在純酉酉掌心亮起,水流般的微光順着指尖流入猙獰的傷口,那裂開的皮肉竟開始緩慢地蠕動,自行愈合起來。
純以甯皺着眉蹲在一旁,看着滿是鮮血的女人,她的鼻翼微微翕動,血的味道鑽進鼻腔,一股奇異的香甜瞬間在純以甯的感官中炸開。
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在心底悄然滋生,純以甯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唾液在口腔中不可控地不停分泌着。
“天爺啊……”
她難受小聲地嚎了句,猛地站起身來在一旁踱步,自己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體内的神識又複蘇了?
‘我可不想變成吸人血的怪物。’
“那個女人在看着你。”肩頭的戒靈提醒道。
純酉酉的治療很快,那女人的皮外傷幾乎完全愈合,但衣服上沾染的血腥味讓純以甯頭疼不已。
她沒有走近,隻遠遠地站着說:“姑娘,你的傷差不多幫你處理好了,山上危險,請盡快下山吧!”
對方沒有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純以甯。
“她還在盯着你。”戒靈又說。
“我知道……”純以甯喉嚨裡發出含糊的聲音,嘴唇沒有明顯開合,别人看不到戒靈,如果看到自己在自言自語,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自己不正常吧。
“姑娘快些下山吧,我等還有要事,先告辭了。”
就當純以甯把她當成純酉酉那樣的呆子時,那女人說話了:“我叫陸冰,術士,願與你一同上山。”
說着,陸冰就撐地站了起來,她沒有傷及肺腑,隻表面的抓傷深了些,有了純酉酉的療愈之術,現下也可以活動自如。
女人突如其來的加入讓純以甯愣在了原地,她有些摸不着頭腦,好不容易撿回條命,怎麼就要上趕着再次赴險呢?
“可是你剛恢複,還是下山為好……”
陸冰卻沒等純以甯推辭,拽着她的衣袖就往山上走,“我的同伴也在山上。”
去救同伴可以理解。
但是……
純以甯看了看女人撚着手指拉自己的袖子,明明是她滿身髒污,怎麼這下顯得髒的是自己了。
“你們認識?”尖頭戒靈問。
并不相識啊!
純以甯沒有回答戒靈,滿臉怪異地望着陸冰的後腦勺,令人向往的血腥味還彌漫在純以甯的鼻腔,她盡力地調整呼吸緩解這種症狀。
“甯甯!”
被丢在後面的純酉酉不滿地大叫,她面色不善地盯着眼前的陸冰,她憤憤快步上前。
“你朋友沖上來了!”尖頭戒靈慌忙地提醒,純酉酉臉色實在難看,就連一向穩重的尖頭都有些急了。
純以甯以為她要做出什麼傷人的行為,她卻隻是賭氣般用力拽住了自己的另一隻手。
“……”
純以甯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隻聽尖頭戒靈說了句什麼就鑽回鬼戒中去了。
越是往上走越是混亂,路邊陸續出現了妖物的殘肢,還有許多灰色的破碎布衣。
見陸冰身形一頓,純以甯也猜出了些許。
叽叽喳喳的聲音突然從上面傳來,下一秒,一大群長着長長尾巴的小妖怪從山上沖了下來。
幾人連忙躲避,還沒等喘口氣,尖銳的喊叫聲劃破長空,驚得又一波小妖四處逃竄。
陸冰毫無猶豫地拽着純以甯朝山上禦空而去。
一棵巨樹突兀地伫立在土地中央,樹幹粗壯得超乎想象。
前方的景象吓得純以甯瞳孔一縮,幾個碩大的人頭挂在樹枝上,它們皮膚慘白,血管如蚯蚓般在皮下蜿蜒蠕動。
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湧來,幾乎将陸冰的味道遮蓋。
瞧見來人,那幾個人頭眼睛彎了彎,嘴裡嚼着灰色衣袍術士的軀體,濃稠的血順着臉頰滑落,滴在樹幹上又被迅速吸收,皮下的“蚯蚓”更為活躍,就連樹都肉眼可見地又長高了些。
“好吃。”
“又來人了。”
它們一邊嚼着嘴裡的肉,一邊含糊不清的的說着,雌雄難辨的聲音引的純以甯一陣難受。
她張望着似乎沒有存活下來的人,轉身剛要走,就又被陸冰拽住。
“你不是來救人?自己先跑?”
純以甯從她眼神中讀出了厭惡,一時也急了起來,皺着眉反駁:“這哪還有人能救?都被吃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