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淡笑:“我等着。”
*
剛回到宗門,季清漓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這已經是她噴的第二口了。
她将靈囊内的丹藥翻了個遍,依着記憶找到治内傷的藥,亂七八糟都塞到了嘴裡。
她靠着床邊大喘氣,這才記起镯子裡還有個少年奄奄一息。
這一天天的,真糟心!
她将少年放在床上,施了清潔術,将他的衣服都脫了,背上的傷痕一層疊一層,觸目驚心。
“系統,我也不是醫學生啊,這我不知道怎麼下手救啊。”
【清潔,止血,撒藥。】
“你是正經系統不?”
季清漓平時哪見過這麼嚴重的傷,突然想起來人家修仙界都是用靈力的,她挽起袖子,将傷藥慢慢撒在了少年的背上,然後将自己那剩的不多的靈力注入到少年的體内。
一頓操作猛如虎,她已經累的不行了,手心裡全是虛汗,本來想等着少年清醒,可等着等着眼皮越來越困,趴在床邊就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
賀蘭宵醒了,他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冷白的臉,面無血色,虛弱至極,嘴角淌出來的血都沒擦,此時已經幹了。
這張臉和昨日抽他的那張陰森冷酷的臉重合,賀蘭宵緊緊握住了拳頭,她受傷了。
要掐死她嗎?
她殘忍至極,不掐死,萬一她醒了又抽他怎麼辦?
賀蘭宵思考着,雙手已經捏住了季清漓的脖子,可女子的體溫極低,手指下的動脈跳動很微弱。
殺了她吧。
殺了她就不會有人打你了。
殺了她吧。
賀蘭宵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指引他,指引他殺了眼前的女子。
雙手禁锢住女子的脖頸,感覺輕易就能擰斷。
可就當他用力掐的時候,眼前的女子突然動了,她雙手捏住了他的手腕,然後将他的的手掰開。
然而,下一秒,女子竟然把臉放到了他的手心裡,枕在上面,還蹭了蹭。
賀蘭宵眨着眼,忽然不知所措。
隐隐約約中,他記得是季清漓在鋸齒虎手裡救下來他,替他擋住了緻命一擊。
既然讨厭他,又打他,那為什麼又要救他?
而此時的季清漓正在做夢,夢裡她回到了現實,可現實又給了她打擊,母親生了一場大病,需要錢做手術,但她一個工資不穩定的上班族,根本沒有辦法。
她四處掙錢,可是還是沒有救回媽媽,季清漓忍不住酸了鼻子,眼淚直流。
“媽,我會努力掙錢的,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季清漓嘴裡嗫嚅道,眼淚從眼角流了下滴到了賀蘭宵的手裡。
賀蘭宵一時頓住,就這麼僵硬的支着身子,身後的傷好了很多,疼痛感也減輕了許多。
體内的靈力還在流竄修複他的經脈,他能感受到這靈力是屬于季清漓的。
一種莫名的矛盾感夾雜在他的腦海中。
“我會有出息的。”
季清漓抓住他的手不放開,越哭越兇。
又不知過了多久。
季清漓哽咽着醒了,她一睜眼,便發現自己的臉躺在一雙手裡,溫溫熱熱的。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趕緊清醒過來,剛擡頭就對上了一雙深藍色的眸。
這是第一次季清漓和和賀蘭宵對視。
少年的睫毛濃密纖長,眼眸是深藍色的,給人冰冰涼涼的感覺,如同深不見底的大海,靜谧又神秘。
季清漓坐直身子抿着唇,将臉上的淚東摸西摸幹淨。
“不好意思啊,那個你感覺怎麼樣,傷好點了嗎?”
少年趕緊抽回自己的雙手,坐直了身子。
季清漓:“你去靈霧峰幹什麼?”
少年不說話,而是撇過頭,眼神落在旁邊的爐火上,當她這個人不存在。
季清漓嘴角微挑,純純就是個小屁孩。
“要是不說,就把你扔回去。”
少年還是不理睬她。
威逼不行,季清漓開始利誘。
“雷宴說你偷他傳聲玉簡是真的嗎?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何苦跑到靈霧峰去?”
少年轉眸,看向她。
“我沒偷。”
“行行行,沒偷沒偷。”
說着季清漓就從靈囊中拿出一個傳聲玉簡來,遞給少年。
“這個是給你的,聽音錄裡有我的音碼,你可以随時聯系到我。”
“我不要你的東西。”
賀蘭宵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