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捂着小腹,血液在身下流出一灘,賀蘭宵急步到她身旁。
“季清漓。”
他的聲音有些抖。
可看到女子的現狀,賀蘭宵不知如何是好,他沒有靈力,無法給季清漓補充,此時雙手舉在空中,不敢輕易去碰。
女子閉眸,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煞白,臉色更是差到極緻。
這都是為了給他找什麼本命靈劍。
賀蘭宵悶聲扯下自己的衣料,将女子慢慢轉過身抱在懷裡,将衣料一圈一圈纏到傷口上。
他怕用力了她會疼,又怕不用力止不住血。
四周的碎石都已經消失,賀蘭宵将一處平台清理幹淨,将季清漓輕輕放了上去。
需要藥材。
季清漓的靈囊中應該有,但是修士的靈囊一般隻有修士本身能打開,就算她的靈囊中有藥材,他也打不開。
他将她送給自己的靈甲替她穿上,用體内還未消散的魔氣給她造出了一處屏障。
整個洞口都被魔氣包圍,賀蘭宵出了洞。
東臨谷的魔氣一時間多了起來,萦繞在上空,四周的藤蔓忽然瘋長,樹的枝丫亂竄。
賀蘭宵的常服上沾了血,離遠了看衣上像是畫上去了朵朵紅梅。
手指尖還在滴答滴答往下滴着血,少年身姿高挑,周身冒着黑氣,四周的生物見到他就躲。
如同暗夜裡的修羅。
他眼神一直在崖邊尋找,他要找到凝血草。
少年的腳步為了藥材開始變得着急,衣擺翻動,終于在不遠處的山崖邊,他看到了那株青綠色的藥草。
他伸手,魔氣化鳥,将草藥銜了回來。
賀蘭宵拿到藥草後,馬不停蹄往回趕。
他按着曾經的記憶,将藥草搗爛,來到了女子的身旁。
季清漓側躺着身子,他纏上去的衣料也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慢慢靠近,單膝跪在了女子身邊。
可就在他準備去解開女子的衣裙,替她上藥的時候,手卻頓在了空中。
他眼神有些飄忽,從女子的身上落在了旁邊的地上,他凝眉,修長的手指微蜷,片刻思索後,少年收回手扯下了自己的發帶,蒙在了眼上。
發絲一時散落在肩,少年的藍眸被水藍色的發帶遮住,隻露出淡粉的唇和高挺的鼻梁。
光線黯淡,少年的容顔更加好看。
他微微撇過頭,試探着伸手去解女子的衣衫,可就在剛剛拉開女子衣裙的系帶時,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接觸的地方冰冰涼涼,像是碰到了一塊寒冰。
季清漓醒了。
仿佛做壞事被抓住,賀蘭宵的心咚咚咚地極速跳動。
隐在發下的耳垂通紅。
“師父,你醒了?”
他看不見,但能聽見。
女子的呼吸很微弱,抓她的力氣也很小,更像是攀着自己。
“你要幹什麼?”
女子的聲音很微弱,卻帶着生人勿近的冰冷。
季清漓疼得已經麻木,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被捅,還是一隻蠍子怪。
章魚,蠍子,她也不知道下次自己會遇到什麼東西。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卻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個披發的少年。
少年用發帶蒙着眼,撇過頭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摸索着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而她腰上纏着的是水藍色的衣料。
是他纏的。
季清漓抓住了他欲幫她的手。
“我自己來,你扶我坐起來。”
少年沉悶地嗯了一聲,慢慢靠近季清漓,女子扶住他的手,坐起身子。
他不敢朝向季清漓的方向,而是依然側着身子。
“幫我把藥拿過來……”
季清漓将自己的衣裙解開,忍着痛咬牙将沾血的衣服掀開。
賀蘭宵的聽感很敏銳,摩挲衣料的聲音清晰入耳,仿佛那些動作就在自己的耳邊,近在咫尺。
少年的喉頭不自覺的吞咽,然而下一秒就被女子的痛哼聲喚回了神。
“師父。”
季清漓的手心已經疼出了汗,她緊緊捏着少年的胳膊,垂眸時才看見了身上的傷口。
幸虧現在她是修仙者,黑咕隆咚的傷口此時可以看見有個洞,還在往外流竄着黑氣。
果然蠍子有毒。
“幫我打開靈囊,裡面有解毒丹。”
季清漓說話時都大喘着氣,她将賀蘭宵采來的凝血草就這麼堵在了傷口上。
一時間刺痛竄到了天靈蓋,就像是傷口上撒了鹽,疼得季清漓微微發抖。
“師父,我拿出來了。”
少年的手從靈囊中摸出了一個小玉瓶,遞到了她眼前。
“幫我,拿一顆。”
季清漓捂着傷口,額上的冷汗直冒,鬓邊的發絲粘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