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廣元宗大比,宗門内的氛圍一下緊張了起來。
廣元宗秘境,是仙州三宗唯一一處仙門内的試煉之地,傳說裡面關着上古神獸。
不過這也隻是傳言,有沒有上古神獸存疑,弟子們的主要試煉對象是一些不同等級的靈獸。
三年一次的廣元宗大比主要是考驗弟子對于修煉的熟悉程度,如果有一天,修魔海的魔獸傾巢而出,年輕一輩的弟子将會是保護仙州的中流砥柱。
季清漓回宗已經三日了,她這三日感覺體内的靈力異常的蓬勃,從木屋的幻境中出來後,她就覺得對靈力的把控更加的精準。
她仿佛能感受到靈力流竄在四肢百骸,好像每份靈力都在蠢蠢欲動。
她的修為快要突破了。
隻不過要真的破渡劫之境,還要經曆七七四十九道雷劫。
雷劫是天象,乃是天時,不知道何時會來。
季清漓反正對于這種修仙界的設定表示疑惑但尊重。
不就是被雷劈一劈嗎?
她應該能撐過去的吧……
不知道自己的頭發會不會豎起來。
賀蘭宵因為有了本命靈劍,入了仙道,也許是底子好,她好徒兒的修為在三日内就恢複到了靈根境後期水平。
剛入道就達到靈根境後期,在廣元宗怕是沒人能比得上他的天賦。
木屋救命之恩,季清漓不會忘記。
起初,她收他為徒,隻是為了改變原書中的走向,不讓他入魔,也避免自己死亡的結局。
原主的行為确實讓這本書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但當她來了這些天,季清漓覺得許多事情都可以改變。
比如作為主角的選擇,她可以走不一樣的路,又比如賀蘭宵的人生,可以不用再入魔成為殺人不眨眼的天魔川頭子。
系統沒有其餘的提示,季清漓當下的任務就是趕緊突破渡劫修為,帶賀蘭宵入秘境,兌現自己曾經的諾言。
玉岩靈尊在季清漓回宗那天,特地來找了她。
他仿佛知道自己曾經瀕臨生死之境,也知道她修為在生死之時得到了突破,他看她的眼神中好像夾雜着絲絲欣慰。
可季清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那種欣慰怪怪的。
玉岩靈尊告訴她他要在大比期間閉關,雷劫不是小事,曾經有地基未打好的修士渡雷劫,直接被雷劈了個灰飛煙滅。
聽到這,季清漓後背涼飕飕的。
原主在書中渡雷劫還在幾個月後,季清漓發現自己好像将一些時間線提早了。
玉岩靈尊的提醒,讓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地基不穩的人。
她正咬着唇思考,屋子的門就被輕輕扣響。
“師父,弟子牌我領回來了。”
少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進來吧。”
少年一身水藍色束身服,顯得又高又瘦,他腰間挂着一流蘇玉牌,雲紋覆面,上面刻着三個字:靈岩崖
賀蘭宵腿長,從門口到季清漓身邊隻走了幾步,腰間的流蘇貼着腿,衣擺翻動間,季清漓忽然想到了前幾日在東臨谷看到的那副場景。
她羞為人師啊。
季清漓撇過眼神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
“将玉牌翻過來我看看。”
賀蘭宵站定,修長的手指捏住玉牌,輕輕将玉牌翻了個面。
上面刻着他的名字:賀蘭宵。
季清漓眉眼舒緩。
“明日就要開秘境,我答應你的會做到,這次大比要在裡面呆三個月,你要找什麼一定注意安全,你的隐私我不加幹涉,但除此之外記得跟緊我。”
少年點頭,藍眸澄澈,捏着玉牌的手加重了力氣。
眼前的人對自己很好很親近,卻又對自己很疏離很冷漠,隔着一堵牆。
他不知道,自己開始在意季清漓對他的态度,而這一切情緒的源頭,好像是心中有個地方開始欲求不滿。
他想要得到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
廣元宗四大長老坐下弟子,加上青玄宗,蒼林宗來聽學的弟子人數不下三百。
密密麻麻的人站在青石台下,四位長老坐在玉石椅上,居高臨下,仙尊修為不可估量,他們光是坐在石椅上,眼神落定間皆是壓迫與不可侵犯。
這也是季清漓第一次見除了玉岩靈尊之外的其餘三位長老。
連休長老弟子衆多,曾經和她不對付的雷宴就是他坐下二弟子,四位長老中,隻有他生了白發,都說仙尊修為可幻化身形,不會老去,玉岩靈尊年歲過百依然保持青年模樣,而連休長老卻未用術法,他渾然容顔中更多的是穩重,眉眼間充斥着淡漠,指揮着這次的大比。
而在他的旁邊,坐着一位女修士。
遠山眉,丹鳳眼,身穿白色束身華服,回眸間冷意肆然,那便是木兮仙尊,曾年少成名,一劍破婆娑海,斬殺海底蛟龍,是仙州唯一一位突破仙尊修為的女修士,令人神往又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