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世嫁了一個人
突然,楚如兒身後有人伸手掇她的背。
“哎呀,不要!”如兒嬌柔地怪嗔道!
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母親汪氏。
“他們都走啦!”汪氏如是說。
楚如兒回過頭,這才發現大殿上的三位男子皆拂袖絕塵而去。
身後幾個丫鬟婆子都在捂嘴而笑!笑她的搔首弄姿!
“笑什麼笑!”她大聲吼出,臉上青筋暴起,一改往日淑女形象。
眼瞧着這麼一出好戲,楚淑兒終于松了一口氣。還好楚細兒來了。她想,雖不知道她為什麼稱自己為“李青玊”,但是她到底來了,到底是徹底地粉碎了楚如兒的春秋美夢!
做得好!楚淑兒在心底呐喊道!
青玊走到相國寺外。馬車已經候在那兒了,駕車的仆侍從馬背上取下一個腳墩,青玊剛踏上腳墩,背後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
“姑娘,抱歉,抱歉!”
青玊回頭一看是楚淑兒的大丫鬟小燕。
“沒事!”她輕輕說着。就方才輕輕一撞,青玊手中又多了一張紙條。
燕兒身後站着楚家女眷。
看見她,大娘子汪氏的眼裡都是驚忿與困惑,楚如兒眼裡全是嫉恨與妒意。後者眼裡的火似乎馬上要燒出眼眶,燒着這相國寺。
隻有楚淑兒神色自如。
“有的人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換了一個身份,但是骨子裡還是卑賤的奴婢!”
青玊聽了,想起一句話來,不要和傻子争辯。争赢了也隻能證明比傻子聰明那麼一點點!
所以她充耳不聞,徑自上了車,車夫放下了車簾。
楚如兒見她不回應,見這句話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整張臉氣得五官變形,她發狠把自己發髻上的步搖拔了下來,摔在地上,
“我回家告知父親,他總有辦法處置你這個賤婢!”
她又輕輕像是自言自語:“我要你粉身碎骨如這步搖!我要是收拾不了你,我就不叫楚如兒!”
“要收拾誰呀?”這時二殿下跨過門檻,走了出來。他聽了一耳朵,随口問道。
“收拾那個自稱叫李青玊的賤……”,楚如兒忿忿地脫口而出,卻突然發現自己失策,抛頭露面時豈能失策失态,尤其是昨天姨媽已經告知她這位公子是當今二殿下齊王井牧雲。
楚如兒馬上換了一副嘴臉,極盡嬌柔,“沒有,沒有,我并沒有說什麼。這位公子怕是聽岔了!”
楚如兒馬上給吳虹家的使眼色,大娘子汪氏也給吳虹家的使眼色,吳虹家的當了自家主母多年的心腹,早已是她肚子裡的蛔蟲,當下便明白了,當家主母和小姐在外不能語人不是,道人長短,但她一個奴婢卻無不可。于是她趁着井牧雲等車來的間隙,悄悄挪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這位公子可對昨日寶殿上拿了頭簽的小女娘感興趣?”
井牧雲低首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并不發聲,無可無不可。
吳虹家的便不管不顧地說了:“她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變成了另一個名字,另一個人,但她在我們家當了好些年庶出的小姐。她在我們家是便聲名狼藉,但凡見到個男人就□□,就搔首弄姿。我們家大人帶回來的清客相公若讓她遇見了,少不得遭她一頓媚眼如絲,搔首弄姿。就連下人,但凡是個男的,她也不放過。”
青玊褰起了馬車一側小窗上的簾子,探頭往外看。本來隻是想看看她無聲反擊下楚如兒的狼狽表情,結果無意讓她看到了楚如兒發狠踩步搖,發誓願。因為能讀唇語,又讀了她的誓言。最讓她生氣的是,無意中讀了吳虹家的唇語,聽到她跟井牧雲所言,錢心冉的靈魂猛的一抽搐,青玊猛地一拍座椅,心想,惡主子養的狗奴才,無中生有黑人,早晚有一天收拾你!
車子走遠了,山路崎岖,颠簸中,青玊收回了探向窗外的視線。
吳虹家的又編排了惡青玊好些話。這時,青玊的馬車已經走遠了,讓出了空位,自家主母汪氏,大小姐楚如兒都已經上了馬車。車辇辘辘地開了出去。井牧雲的馬車也就位了。
從頭到尾,井牧雲不發一言,這時看見車來,他一掀衣擺上車了。
井思危和張歧川因與相國寺住持認識已久,于是臨行前去跟住持道了個别。因此晚了一步出來。等他二人都出得相國寺,這場好戲都已經結束了。
到了和楚淑兒約定的時間,這日青玊到得比楚如兒要早。
不多時,楚淑兒也到了,她還是一副小厮打扮,“老樣子,我隻有一刻鐘的時間,偷偷溜出來還要趕緊回去!”楚淑兒較上次沒那麼緊張且面有喜色。
“你知道嗎?就這一次在相國寺。你走了之後,解簽師傅說你頂了一張國母臉,說你是母儀天下的命。”
什麼?青玊還真不知道,她一聽,心下怫然,面上不悅。她到底刻意躲避了求姻緣,沒想到還是逃不過“母儀天下”一說。
“那他們是個什麼反應?”
“他們?你說那兩位殿下和張歧川張大人?我沒有留意。”
什麼?青玊心想,看來隻有楊胤遠能入得了你的眼,看來你對楊胤遠是真愛。算了,她既然沒有留意,那麼也就算了。
“現在你是否可以告訴我,我和我母親當時有沒有受到大娘子汪氏的迫害?就和這一世一樣?”
“有!第一世和第二世都受到了大娘子的構陷!你與你母親被指摘跟廚房的倪大勇是一家,你是倪大勇的女兒。”
青玊瞬間哽咽:“那……”
“第一世,父親半途從西山回來,滴血認清,你的血與父親的血相融合,與那廚子的血不相融合。父親救下了你!可是重生後,這二世,父親居然沒有回來。你的母親被大娘子汪氏迫害至死,而你被削為奴籍,在被販賣的路上被趙王殿下所救!重活第三世,也就是這一世,你已經知道了全部,我就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