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到這裡已經十分明朗了。
璃月名角兒嚴先生為何有故缺席演出?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盜寶團的猖狂?
那當然是二者皆有。
小六緊緊捏着鴉印的手心出了汗,險些把它從手中滑出去。他連忙在綁住自己的麻繩上勉強蹭掉些許手汗,更用力地捏住鴉印繼續賣力地磨綁住手腕的繩子。
為什麼鴉印是盜寶團成員一生所要守護的三樣東西之首?那當然是在危急時刻它能夠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比如此刻它就能用來磨斷綁住手腳的繩子。
遠在翹英莊的爸爸媽媽,小六一面隐蔽地磨繩子,一面欲哭無淚地想。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換個工作——在璃月當盜寶團危險系數還是太高了,我應該聽從同事們的建議和爸爸媽媽一起留在翹英莊做茶葉商人的。
看起來仿佛會吃人的紅發惡魔正笑眯眯地盯着他,小六陪着笑,手底下磨繩子的動作幅度隻能越來越隐蔽。
眼見繩子就快斷裂,小六又聽見惡魔再次低語:“我說小六兄弟,你還記得那個把你們毆打了好幾頓的黃毛嗎?”
這奸詐的魔頭說話可真難聽。
小六動作一頓,接着毫無表演痕迹地陪笑道:“當然記得。不過嚴爺,都到這種時候了,你問那小子做什麼?”
空洞上方聚集的魔物越來越多,甚至能聽到火斧丘丘暴徒那跺起來地動山搖的步點。幾塊碎石從上方掉落下來,讓這處空洞平白增添了許多坍塌的風險。
小六很懷疑自己如果在這裡繼續和紅毛魔鬼耗下去的話,就會在未來的不知道第幾刻被坍塌時從頭頂掉落的巨石砸死。
“嚴爺”道:“你解開的這個封印,裡頭封印的魔獸挺招火元素魔物喜歡的。我放了它一點血灑在外頭,現在魔物聚集的數量已經差不多了——你說能不能吸引那個據說喜歡多管閑事的黃毛過來看一眼呢?”
繩子已經磨得隻剩下最後一點纖維沒有斷了,小六謹慎地說:“這得看情況吧?不過這麼大的亂子,隻要那黃毛近期沒有離開璃月境内的打算,大概會——”
他的話隻說到這裡,因為這時他已經掙脫了繩子。仗着也許“嚴朗”沒那麼快反應過來,他反手一把将少年推倒在地,接着便連滾帶爬地往出口方向逃命去了。
炎琅一個踉跄,跌坐在地上,卻也并不着急。見小六跑得倉皇,連頭也不敢回,他幹脆盤起雙腿,一手撐在腮邊:“哎呀,你看你看,又急。萬一那黃毛真的聽着動靜就趕過來了,兄弟你這會兒出去不是正好撞上嗎?”
這話反正小六兄弟是聽不到了。他也不在意,隻是坐了一會兒就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施施然離開了。
青墟浦的地下空洞之中,隻留下了淡淡的一句:“唉……不聽兄弟把話說完,真吃了虧可就不能怪兄弟咯。”
“……”
“嘶——”
“說起來是不是應該跟大姐頭提個建議,早點把盜寶團掃盲計劃提上日程?這些家夥松松散散的不成樣子,跟老子以前帶過的……根本沒法比嘛。”
無人在意的空地上,一隻鎮獸抖了抖,外殼如風化般迅速化為齑粉,露出裡面銀白色的小球。
小球絲毫沒有在意周圍與它之前的僞裝畫風十分和諧的其他鎮獸,十分幹脆地化為一道藍光往紅發少年離開的方向追去。
*
【精彩。】
【精彩+1。】
【慘痛的事實告訴我們不要随便跟紅毛小鬼稱兄道弟。(悲)】
【死兒子這一手真是太缺德了,搞得他野爹我都不得不為他鼓掌。子不教父之過啊,慚愧慚愧。還有他正牌爹能不能也反省一下?】
【前面的+1,順便這逆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他的賽博老父們想起來。自從論壇直播系統跟逆子解綁之後,就再也聽不到逆子對他野爹們發表的逆天言論了,時間久了還怪想念的。】
【完蛋了上面的兄弟,你已經被逆子調.教成他專屬的狗了。(悲)】
【我勒個倒反天罡啊。】
【我勒個倒反天罡啊。(複讀)】
炎琅化身的紅色小鳥在前面飛,銀白色的小球在後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