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狼群！！！”龍紋不停地抖動，燕回舟都感覺挨着龍紋的那塊肉，都被他給抖散了，“停！你倆現在一個是靈體，一個是石頭，你倆有什麼好怕的，要怕也該是我怕好麼！”

“對哦！”

“對個屁！小爺是玉璧，你才是石頭，又臭又硬的石頭疙瘩！”

“睡覺！”燕回舟摸一下依舊未醒的小獸，再次閉上眼睛。

在地窖裡安睡的一人一靈體一玉璧不會知道，就在他們方才下來的山上，幾個帶着面具，完全看不出實力的人，正圍繞着大湖進行着無死角的搜尋，其中一個像是領頭的人，正死死地捏着一根火紅的長毛。

“你說這麼粗的人參，這麼多藥材隻給不到四兩銀子。”

燕回舟看着藥材鋪掌櫃伸出的四根手指，心情震驚到難以言複，内心除了想罵人還是想罵人。

那野人參都頂一根胡蘿蔔大小，在老家放哪不是被搶的程度，這人參加上半框草藥才四兩銀子，不對，還不到四兩銀子，三兩九百紋銀錢。

“小兄弟，要不是看你年紀小，那麼老遠過來，你那半框藥材我都沒打算收，給你三兩九的價錢還是看在那根野參上，那根野參雖然沒靈氣，但好在品相完整，那框裡的藥材都是普通藥材，便宜不說，想要随處就可買，你那一點，連炮制我都嫌費勁。”藥材鋪掌櫃掂着那顆野參，細細瞅着，頭也不擡，“小兄弟，你挖藥材的方法不行啊！框裡的藥材挖斷就斷了，你看這人參這根須子都讓你挖斷了，這樣吧，這根野參還有那半框藥材我直接給你四兩銀子，”

燕回舟還在想再掙紮掙紮，站在一旁的燕回南扯扯燕回舟的衣袖，悄悄說：“前年有人來村裡收藥材，村長賣過一根和這根大小差不多的野參，那人給了村長一兩五百紋。”

“村裡從沒有人将藥材賣過這麼多的錢。”

燕回舟微微瞪大眼，難以置信地側頭看向燕回南：這麼黑的麼！

燕回南無奈點頭。

藥材鋪掌櫃是真的很想收下這根野參，雖然這人參品相不完整，也不是靈藥，就一普通野參，要是放在其他大的城鎮，哪家藥材鋪都能拿出比這根更好的參來，可這是在青墨鎮，能見到如此大的野參已經很不容易了，店裡那根和這差不多大小的參，還是前年自己剛接手這鋪子時，以三兩五百紋的價錢從采山人手裡收來的。

藥材鋪掌櫃擡頭看向燕回舟，詢問：“小兄弟，四兩銀子，考慮好了沒，要賣我就收下，說實話，你出了我這家，其他店别說四兩，三兩都不一定能給你，值錢的都是那些仙人用的靈藥，咱這普通藥材也就是咱這沒錢的凡人用用。”

“行吧，四兩銀子，人參和其他藥材你全拿走！”燕回舟雖然對價錢不太滿意，但現在他們焦急用錢，镖局那邊還等着去交錢，燕回舟此時就算是不想賣也得賣。

“好嘞，你在這等一會，我去賬上取銀子。”

“咱之前的三兩銀子，吃了午飯，又買點幹糧，已經花了有一半了。最近獸潮頻繁，镖局那兒把人送到慈安鎮，漲到一人二兩銀子，帶東西另加五百文，雖然東西都讓龍紋收着了，但那二兩，是無論如何都得掏的。這樣算下來加上這四兩，咱們還剩三兩五百紋。”

燕回南細細地羅列着幾人要用錢的地方，一通算下來，就發現賣掉藥材，手裡竟然還是不剩下什麼。

“最近這路上不太平，雖然咱跟镖局的人一起走，咱們還是得買把武器防身，傷藥不必說是得要的。”思及最近正逢多事之秋，燕回南咬咬牙，澀聲道：“回舟，你去當鋪當一顆丹藥吧。”

燕回舟垂目，沉默着沒有回答燕回南，燕回舟知道僅憑着手裡的這些銀錢上路是不夠的，但那些丹藥是燕回南喜歡的人送他的，雖然燕回南說要把丹藥送給自己，可自己已經占了他的身體，怎麼能再去動他心愛之人所送之物，那幾顆丹藥一直都被他好好珍藏着，此時當掉，怕是要留一生遺憾。

燕回南也不舍得當掉夜明送他的丹藥，可是他作為這個世界的人，比外來的燕回舟更清楚地知道這一路的艱險，稍有不慎便是丢命，二兩銀子隻能在镖局換個位置，但要想得到更好的保護，還要交更多的銀錢。

“我知道你不想，我也不想，但咱這一路總要留些銀錢傍身，誰知路上會遇到什麼，再說丹藥瓶裡有好幾顆，咱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平安找到村長，而且你們還得幫我給夜明哥送靈犀子呢，現在不當，将來也是要當。”

燕回舟的臉上閃過掙紮。

見燕回舟有所動搖，燕回南立即加把火，說：“你不當，我又用不到，你若當了，換得銀錢，咱們路上還能快些，讓我早日見到夜明哥，好了了我一樁心事。”

“當吧，回舟，當了吧！”

燕回舟直視燕回南的眼，在那雙琉璃眸裡，他清晰地看見現在的自己是多麼的無力，“那說好，隻當一顆，就一顆。”這句話像是在對燕回南承諾，又像是對自己套下的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