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就說明還有時間,把會議地址和開會時間發過來。”
喻子念挂斷電話,打開和季以的聊天頁面,問到重要信息後朝侯不疑揚了揚下巴。
侯不疑從鼻腔裡哼出笑,顯然是準備好了。
算上中途趕過來的白一鳴,一共有三輛車可以運載鮮花,喻子念和侯不疑先把其中一輛裝滿,讓白一鳴開走,之後又把會議地址發給今天沒課的陳婷婷,讓她趕去幫忙布置現場。
見到趕來的白一鳴和陳婷婷二人,季以總算是松了口氣,原本還要回去的白一鳴見現場更需要他幫忙,就決定留下一起布置。
花店那邊,由于喻子念和侯不疑都是戶外運動愛好者,車内空間雖比不上正規的貨車,但來回三趟也足夠運完所有的鮮花。
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到了現場才知道布置的難度,場地不小,裡裡外外加起來少說也有兩千平方,除去過來幫忙的衆人,就隻有兩三個工作人員在忙前忙後。
“突發情況,沒想到搬運公司和負責布置的團隊出差錯。”看出了喻子念的疑惑,季以主動解釋,“還有一個小時,來得及嗎?”
“來不來得及試試看就知道了。”喻子念打開後備箱和車門,擡手挽了個馬尾,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侯不疑大笑一聲,上前幫喻子念把車裡剩餘的花束搬出來,白一鳴則和季以一起按照陳婷婷和林之夏的安排擺放鮮花。
室外的露天草坪是距離大門最遠的地方,白一鳴身體不好,其餘的三位女生力氣不大,所以那邊主要的布置任務就交給了喻子念和侯不疑。
冬日暖陽朗照,手裡的桌花有些分量,僅僅一個來回就讓喻子念有了熱意,她把外衣脫下,淺棕色的半領毛衣看起來十分單薄,但對她來說剛剛好,既方便行動又不會悶出薄汗,隻要能保持正常的體感溫度就行。
不止她一人,侯不疑也脫了外套,露出黑色的高領毛衣,他常年健身,身形健碩,一張英氣的俊臉讓他在人群中也算得上出衆,這也是為什麼喻子念選擇他代替自己去花店幫忙的原因之一,他的出現無疑讓“向陽花店”再度登上同城熱搜,在增加曝光度的同時還提高了他的知名度,也算是變相給他打廣告。
可這家夥非但不領情,還提出要求,一想到這,喻子念又想掐死他了。
衆人忙忙碌碌後,終于在股東正式入場前布置好了場地,季以來不及感謝,整理好情緒和儀表後就上前迎客了。
工作人員走在前面,領着喻子念衆人來到休息室。
“一鳴,怎麼樣?沒不舒服吧?”那些插花分量不輕,再加上室内外溫差較大,白一鳴一直進進出出的,侯不疑難免有些擔心。
“放心吧,沒有不舒服。”白一鳴把滑下的眼鏡扶上鼻梁,“倒是子念那個朋友,好像剛剛沒跟着我們,這會也不知道在哪。”
“是嗎?姓喻的,林店長呢?”侯不疑還以為喻子念跟在後面,回頭的時候卻沒看見人,“搞什麼?人呢?”
“不疑哥,你别擔心。”陳婷婷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們先休息吧,她應該去找之夏姐了。”
正如陳婷婷所說,見林之夏不在隊伍裡,喻子念第一時間回頭找人,剛結束體力活,現在又因為找不到人心急如焚,她一路小跑,最後在距離大門外幾十米的灌木叢旁找到了林之夏。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誰都沒注意到那個小小的身影蹲在路邊,喻子念走近蹲下:“林老師,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是不舒服嗎?”
“喻醫生?”林之夏有些詫異,她明明看見喻子念跟着工作人員進了休息室,以為沒人會注意她的離開,她本不想走的,但心裡的自卑和怯弱助長了她無地自容的自尊心,她始終覺得格格不入,隻能離開。
這裡距離大門有幾十米,股東和客人的注意力又主要集中在大堂裡面,按理說,林之夏不應該有過激反應,但現在她的狀态和剛才在工作室裡的如出一轍,喻子念還是不太放心:“林老師,還好嗎?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們可以先走的。”
林之夏搖搖頭:“沒事,沒有不舒服。”
喻子念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裡面太悶了,外面舒服一點,我出來透透氣。”怕喻子念不信,林之夏指了懷裡的外套。
“說的也是,那我也在外面歇一會吧。”喻子念挨着林之夏,一起坐在路邊的台階上。
“……喻醫生,你不用去幫忙嗎?”
“不用了,已經全部完成了。”
“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外面太冷了。”
“還好啊,我不覺得冷,像你說的,外面舒服一點。”喻子念剛說完,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
“子念嗎?季以讓工作人員給我們送了中飯,你快回來吧,不然就要冷了,還有你朋友找到了嗎?記得喊她一起回來。”
“好的一鳴,我們現在就回來。”
結束通話後,喻子念偏頭問:“林老師,去吃飯嗎?”
忙了一上午,林之夏确實餓了,但心裡的自卑在作祟,她還是搖頭拒絕,誰知下一秒肚子竟不争氣地叫了起來。
“咕噜——”
喻子念先是一怔,随後忍笑,假裝沒看見林之夏登時紅透的臉:“林老師,你聽見了嗎?我餓死了,肚子都抗議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林之夏羞得頭都擡不起來,哪管的了這麼多,任由喻子念拉着走進大堂,大堂裡摩肩接踵,喻子念握着她的手腕,一步一步領着來到休息室。
工作人員提供的午飯很豐盛,難怪侯不疑當時阻止白一鳴打電話,這樣他就可以吃兩份豪華午餐了。
知道真相後的喻子念:“我說姓侯的,能不能别那麼幼稚?”
滿嘴飯菜的侯不疑:“啊?什麼?”
喻子念才不理會他的裝傻,翻個白眼後坐在林之夏身邊:“林老師,你現在還有聽見肚子叫嗎?”
知道在打趣自己,林之夏背過身不再理會。
喻子念見好就收,可沒過多久就聽見林之夏的聲音:
“喻醫生。”
“嗯?怎麼了?”
“你前段時間在哪裡?”林之夏轉過身,面對喻子念。
“前段時間?”喻子念放下碗筷,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視線沿着杯緣斜睨到旁邊。
“就大概半個月前,半個月前你在哪?”林之夏越說越小聲,手裡的木筷被她緊攥着。
“半個月前啊,我想想看。”喻子念也放低聲音,“我記性不好,那段時間好像去我朋友家了,然後就再沒做什麼。林老師,你問這個幹嘛?”
“你前段時間不是在我這訂了花嗎,但客人一般都是當天訂當天領,隻有你提前一天預定,你那天是不在市裡嗎?”
“是啊,我朋友是隔壁市的,我隻能在網上預定,至于為什麼提前一天,我說了我記性不好,容易忘事,當時想起來就訂了,我是第二天才回來的。”
喻子念這番回答,讓林之夏的心情更為複雜了,她感覺對方沒有說謊,又或是自己找不出破綻,所以隻能點頭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