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蘋:“但是還有個問題,不知道該怎樣告訴你。”
桑雅甯剝開顆草莓糖:“直說就好。”
李蘋:“聽說《長夜歌》的男主已經确定了,好像......就是張吾澤。”
桑雅甯一頓。
透粉的糖果順指尖滑落,咕嘟咕嘟地掉在地上。
糖塊跌得粉碎,是撿也撿不起來了。
嚴浩用力捏住糖紙,怔怔地望向滿地的粉末。
“哥。”
聽筒裡,傳來何立的聲音,“你還在聽嗎。”
嚴浩按揉着脹痛的額角,癱坐在沙發裡:“你剛才講什麼。”
何立:“啊那個,澤海影業邀請你參加電影節的開幕式。”
嚴浩蹙眉:“不回應。”
何立:“《長夜歌》的導演又來緻電,說諸葛遙确定由桑雅甯飾演,表示多謝你的舉薦。”
嚴浩:“嗯。”
方形的糖紙被疊成三角,翻轉,再對折,一隻精巧的蝴蝶正歇于掌心之上。
嚴浩将蝴蝶放入透明的許願瓶中,何立依舊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完整的話。
嚴浩:“還有什麼事。”
何立:“哥,你真的不打算參演《長夜歌》嗎。”
嚴浩拉開抽屜,想要拿放在裡面的藥:“嗯。”
“可是......”
何立猶豫,“這部影片是由澤海影業投資的,照理來說張吾澤應該也會參演。”
嚴浩看向挂于牆邊的海報,梳着長辮的桑雅甯也笑盈盈地回望他。
書燈暈開的圓形斑點,像是一盞劃破夜幕的小太陽。
被困于瓶中的蝴蝶散着輝光,卻始終逃不開這透明的牢籠。
何立:“桑雅甯如果和張吾澤出現在同一部影片裡—”
“何立。”
“啊?”
嚴浩:“我會參加澤海的電影節。”
嚴浩:“另外,與張利民約見面的時間。”
忽有風來,驚走落于枝頭的鳥兒。
黑鳥撲簌簌地扇動着翅膀,于印有倩影的窗外停留。
桑雅甯趴伏在桌邊,看向擺于前方的紫羅蘭花。
真奇怪,她本該因張吾澤而擔憂的心,卻被這幽淡的花香攪得難以安甯。
紙筒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竟然能讓嚴浩露出如此溫柔的表情......
況且在不久之前,她将帶有簽名的專輯交給嚴浩時,對方也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聲“多謝”。
桑雅甯越想也迷茫,她實在猜不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攤,又能給予嚴浩怎樣堪稱為‘珍貴’的禮物。
“真讨厭。”
桑雅甯輕輕撥弄着花葉,嘟囔,“我為什麼偏要在乎你?”
得不到回答,唯剩嬌嫩的紫在夜幕中搖晃。
桑雅甯給自己放了個長假,以此慶祝在《長夜歌》中獲得角色。
修改密碼的第二天,李蘋就差人在門外安裝了監控。
那顆小巧的閃着紅光的監視器,成為桑雅甯期待多時的慰藉。
紫羅蘭花束擺在最精美的花瓶裡,瓶中裝滿了才換好的水。
陽台上,屬于嚴浩的外套正沐浴在晨光裡。
桑雅甯喝着的薰衣草茶,惬意地翻一頁劇本。
恰時,擺在桌前的手機滴滴地叫個不休。
她随及拿起,李蘋焦急的聲音乍響于耳側。
“把網絡關掉,不要看任何評論。”
“像往常一樣好生呆着,哪裡也不要去。”
李蘋說:“放心,我會盡力解決問題。”
通話結束,舉起的小臂緩而垂落。
桑雅甯扭頭望着電腦的方向,猶豫着,不知是否應該向前。
不要聽,不要看,不要回應......
隻把腦袋埋進沙土裡,再洶湧的風暴也終将會過去。
可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錯,又為什麼要一直選擇逃避?
“你大膽去做,無需有任何顧慮。”
忽而,桑雅甯想起嚴浩的話。
原先的遲疑皆煙消雲散了,她堅定地邁出第一步,緊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
指尖觸及鼠标,黯淡的屏幕忽而亮起來。
[@澤海影業:#澤海電影節開幕式#特邀嘉賓:桑雅甯、姜恩惠、白曉。]
一條未經确認的公示,讓評論區吵翻了天。
[@照燒雞排:澤海瘋啦,不怕現場撕頭花啊。這排名也太離譜了吧,桑雅甯憑什麼在最前面?]
[@曉:桑果别反串,見一個舉報一個。]
[@白白:建議盡快封殺,還有為什麼我推要和某人同台表演?]
[@家貓愛蹦迪:杜絕劣迹藝人,還影視圈安甯!]
......
翻了十幾頁,全是排擠諷刺的言論。
《戀慕》的李西銘導演轉了個吃瓜的表情,張吾澤卻始終沒有發表言論。
桑雅甯原本不想參加什麼電影節,此時是被架着捆着,不得不去了。
她倘若未能準時出席,恐怕會被安個心虛的帽子,然後再由媒體們大作一番文章。
心髒在狂跳,大腦卻異常清醒。
桑雅甯坐在電腦旁,一字一字地編輯文案。
纖細的手指輕點按鍵,屏幕上驟然出現的信息,瞬間爬到了熱搜榜的第一位。
#桑雅甯 澤海電影節#
[@桑桑桑雅甯:12月24日,不見不散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