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宋音将一個碗摔在地上。
碗被摔的四分五裂,碎片彈跳起來,落在譚母腳下。
宋音目光冰冷的看着她們母女二人:“你們非要死乞白賴的住在這裡,那就該有寄人籬下的覺悟。平日老老實實待着,夾着尾巴做人。而不是像個跳蚤一樣,上蹿下跳的惹人厭惡。今天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跟你們說,住在我的宅子裡,就得守我的規矩。”
“那我若是不守呢?”譚母氣的發抖,但對上宋音冰冷的目光,卻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撒潑打滾了。
“譚明铮他們兄弟三人,譚明铮如今沒了,于情于理都該譚明宗兄弟給你們養老送終。”
“你說來說去,這般磋磨我們,不就是變着法的想趕我們走?我告訴你,别做你的春秋大夢了,我們就不走,我們就住在這裡,哪兒都不去。”等老二那邊将一切辦妥之後,将這個毒婦改嫁出去,這宅子就是他們的了,她為什麼要走。
“不走你們就受着。”宋音身子靠後一靠,姿态慵懶。他們非要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裡吃苦受罪,那就留着,看誰能耗得過誰。
譚母聽出了宋音話中的意思,她頓時惡狠狠道:“你敢磋磨我和你爹,我就去衙門告你不孝。”
“你想去就去呗。我現在丈夫沒了,家裡又沒個進項,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我節衣縮食過日子再正常不過了,就算鬧到公堂我也是占理的。”
“你所謂的節衣縮食,就是你和孩子們仍舊吃好的,卻讓爹娘吃糠咽菜?”譚春燕憤憤不平道。
“兩個孩子現在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再苦也不能苦了他們,想必縣令大人能體諒一個母親的拳拳愛子之心。至于爹娘吃糠咽菜這事很好解決的,你們兄妹三個每月給爹娘一筆贍養銀子,爹娘想吃什麼沒有?”
“我可是要嫁人的,贍養爹娘是哥哥們的事情。”譚春燕張口就道。
譚母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她倒不是因譚春燕這話而心寒,而是她知道,現在的宋音說到做到。她要是敢去公堂告宋音不孝,宋音就敢向縣令建議,讓譚明宗兄弟每月給贍養銀子。
譚母恨的牙癢癢,但卻拿宋音沒辦法。
而這時收拾完譚母的宋音,轉頭又開始收拾起了譚春燕。
“譚春燕,我是看在你尚未出嫁的份上,才允你住在這裡的,可你非但不領我的情,反倒成天挑三揀四的破事一堆。既然如此,那我就當從前的好心都喂了狗。從今以後,你若還想住在這裡,那麼你在府裡的衣食住行都得交錢,否則你也給我搬出去。”
譚春燕瞬間急了,她忙看向譚母:“娘。”
“她一個沒出嫁的姑娘,不跟爹娘住一起,能搬到哪兒去?”譚母怒目瞪着宋音,瞧那模樣,似是恨不得吃了宋音。
宋音雙手一攤,做無奈狀:“她能搬到哪兒去跟我有什麼關系?她又不是我女兒。再說了,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孀居的長媳,必須得養着搬弄是非的白眼狼小姑子吧?”
“你——!”
宋音懶得聽譚母那些毫無新意罵人的話,直接道:“今天太陽落山之前,要是我看不見錢,那我就讓人去替她搬東西。行了,我困了,小雙小雲,送老太太和四小姐回去。”
小雙和小雲應了聲,然後上前手腕強硬的将譚春燕母女“送”了出去。
宋音頓覺耳根子清靜了。她去看了譚月姐弟二人一眼,見兩人都沒被吓到,就回卧房歇午覺了。
這一覺宋音睡的格外香甜,等她醒來時,太陽剛将将落山。
似是聽見了動靜,小雙進來回禀,說宋音歇午覺期間,譚有良也過來了。不過她按照宋音交代的說了,譚有良氣的甩袖走了。
“還有,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香草那丫頭将錢送過來了。”
這是宋音意料之中的事,今日她态度強硬,譚母擔心她當真将譚春燕趕出去。
譚春燕如今到說親的年紀了,若她突然被孀居的長嫂趕出去,外面指不定會傳成什麼樣子的,到時候她的婚事就艱難了。所以哪怕譚母心裡恨她恨的牙癢癢,卻也不得不跟她服軟。
宋音掃了那些錢一眼,用手撥了一部分出來:“你把這些拿去給趙嬸子,就說辛苦她以後每天給東廂那邊單獨做飯菜了。”
小雙應聲去了。
趙嬸子自擅察言觀色了,如今得了宋音的賞錢,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自這之後,趙嬸子給東廂那邊做的飯菜,不是清湯寡水的素面,就是不見半點葷腥素菜腌菜,吃的東廂三人面如菜色,胃裡直泛酸水。短短數日,他們三人就齊齊瘦了一圈。
“娘,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譚春燕抱着譚母哭。
“且再等等,等你二哥那邊事成了,那個毒婦就猖狂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