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清溪縣都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李秋香頓時顧不上和小販吵架,拎着菜籃子匆匆的走了。
她剛回到家,一對兒女就撲過來哭訴,說同伴說他爹娘是壞人,罵他是小白眼狼,還說以後再也不跟他玩兒了。
“我氣不過和他們打了一架,還打輸了。嗚嗚嗚嗚,娘,你要為我做主啊!”小兒子譚昱哭個不停。
李秋香這人最是護短,平日譚昱同小孩打架,她會直接帶着孩子上門去掐架找麻煩。但今天她沒這個閑工夫,見譚昱額頭隻是有些紅腫後,她便将譚昱推給譚秀。
“秀姐兒,你照顧好弟弟,娘出門一趟。”說完,李秋香就火急火燎的去找譚明宗去了。
譚明宗為了将宋音盡快嫁出去,直接在縣學告了假。所以李秋香去縣學撲了個空不說,還受到了不少譚明宗同窗鄙夷的目光。
李秋香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但人家沒提宋音那事,她若上趕着說,反倒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從縣學出來之後,李秋香又去了好幾個譚明宗平日愛去的地方,但都沒找到譚明宗。李秋香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她一面在心裡罵譚明宗辦事不靠譜,一面還得繼續找。
而此時的譚明宗正在先前給他出主意的那個同窗家裡喝酒。
那同窗名喚周進,他和譚明宗年紀相仿,雖然早早就考進了縣學,但這些年始終屢試不第。時日久了,周進在學業上的心思就淡了,反倒成日同譚明宗他們這幫酒肉朋友一起,吃喝玩樂裝闊起來。
“明宗兄,我小叔他已經向我保證過了,若得大嫂下嫁,他定待大嫂好一輩子。隻是我小叔那家境,明宗兄你也曉得,這聘銀他那邊怕是拿不出來。不過既是我小叔成婚,我這個做侄兒的少不得表示個心意。這樣,我出五兩銀子,替我小叔做聘銀,明宗兄覺得意下如何?”
“五兩銀子有些少。”譚明宗打了個酒嗝,這隻能将将夠給宋音那個後娘。不過若是能将宋音那個夜叉嫁出去,又能賣周進一個人情,他倒也不算虧。
周進聽到這話,猶豫着要不要再添些時,就聽譚明宗又道:“不過既是周賢弟你開口,愚兄賣你個面子,五兩就五兩吧。”
“多謝明宗兄。”周進頓時喜笑顔開,又提酒壺給譚明宗斟了酒。
譚明宗眼下還做着,宋音若嫁出去了,那他大哥留下來的宅子和銀錢全都歸他的美夢,是以他酒喝的十分暢快。
中途周進拿了張契書并筆墨過來。
“明宗兄,你我雖為知己,但凡事也得有個憑證,這是愚弟寫的契書,明宗兄瞧瞧,若無異議,咱們一同簽字畫押,我好回去同我小叔交代。”
此刻譚明宗早已喝的七暈八素了,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他已經推心置腹将周進引為知己了。
聽到周進這話,他滿臉不高興:“你我之間還簽什麼契書?多見外。”
“你我之間不簽無妨,但我小叔那邊還等着我回話呢,我若不拿個契書回去,隻怕我小叔還疑心我騙他呢!來,明宗兄你先看看這契書。”
譚明宗接過契書,試圖細看,但他眼下頭暈眼花,隻覺紙上的字就跟長了腿似的,在他眼前跑來跑去的,看的他更暈了。
“不看了,你辦事我放心,拿筆墨來。”
譚明宗豪氣伸手,周進立刻将筆遞了過來,譚明宗龍鳳鳳舞的字契書上落了他的名字。
之後他們兩人又推杯換盞,直到譚明宗徹底喝趴下之後,周進才喚了書童進來,讓他雇輛車将譚明宗送回去。
書童應聲扶着譚明宗去了。
周進這才将先前譚明宗簽過的契書拿了過來,細細看了一遍,臉上頓時浮現出狡詐陰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