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輕。”顧衍之将夏輕緊緊摟在懷裡,聲音輕柔地喚了一聲,随後便陷入長久的沉默。
病房門打開,醫生雙手沾染着鮮血,摘下口罩說道:“病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稍等一會兒家屬就可以進去探望了。”
顧衍之聞言,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誠懇地說道:“謝謝醫生。”
警察來到病房外,顧衍之迎上去詢問:“你好,我想問一下,剛才行兇的歹徒是誰?”
“是這樣的,那個人叫方立華。經過我們調查,這個人不久前和你們發生過矛盾,他此次的行為可能是想要報複你們。”警察解釋道。
從一開始,顧衍之心中就猜測這是有人蓄意而為,可他實在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方立華。很明顯,方立華不會僅僅因為上次的事情就如此冒險,但如果背後有人指使,那就另當别論了。
“嗯,我知道了,辛苦各位了。”
方立華?
夏輕聽到這個名字,心裡十分震驚。他清楚地記得,這個人前天剛見過林澤晏,怎麼今天就對林澤晏痛下殺手呢?
難道方立華的目标其實是顧衍之,林澤晏是被誤傷?
那天林澤晏和方立華見面,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夏輕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信任顧衍之,當時便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對方,沒想到後來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澤晏,這幾天你就安心休養,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好。”顧衍之站在床邊,神色關切,緩緩說道。
“嗯,這幾天就麻煩你了。你們也别太擔心,我沒事。”林澤晏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卻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接着說道,“對了,那個歹徒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要殺你?”
三花聽到林澤晏吃痛的聲音,滿臉擔憂地看着林澤晏:“哥哥,你沒事吧?”
見狀,顧衍之心裡不是滋味,受傷後的夏輕喊林澤晏哥哥,卻喊他爸爸,難道自己看起來很顯老?
“我也不太清楚,那個人是方立華,原本是公司的保潔,上次出了那件事之後就被公司開除了。這次的行為,可能是蓄意報複。”
“現在的人啊,真是不可理喻。”林澤晏無奈地搖了搖頭。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警察會繼續調查,我也找人去查了,你不用擔心。”顧衍之偏過頭看向“夏輕”,隻見對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澤晏身上,那眼神裡除了擔憂,似乎還藏着一些難以言喻的情感。
顧衍之此刻隻想盡快帶着夏輕逃離這個病房,好似隻要将夏輕與林澤晏分開,他心底那股酸澀與煩悶便能消散。他強扯出一抹微笑,對着病床上的林澤晏說道:“那你好好休息,夏輕今天也被這場變故吓得不輕,我先帶他回去緩一緩,明天再來看你。”
“沒事,你要是工作忙,就不用特地過來了,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林澤晏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向着顧衍之和“夏輕”揮了揮手,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般和煦。
可待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病房門口,他的笑容仿佛被一陣無形的風卷走,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峻與深沉。緊接着,他動作娴熟地從枕頭下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撥通了那個沒有任何備注的号碼。
回到别墅後,顧衍之看着略顯疲憊的“夏輕”,本想着讓他去洗個熱水澡,舒緩一下緊繃的神經。然而,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上次洗澡時,對方把浴室弄得一片狼藉,自己也被濺得渾身濕透的場景,他的心髒猛地一縮,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
他清了清嗓子,輕聲吩咐傭人:“先去把洗澡水放好,水溫調适宜些。”而後,又轉頭對着“夏輕”說道:“小輕,你先去洗個澡吧,放松放松。”
“你洗快點,我有超級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夏輕心急如焚,跟在土豆腳邊,語速快得如同連珠炮一般,每個字都像是被一股急切的力量推着往外蹦。
土豆依舊是那副慢悠悠的性子,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個“好”字,回複着兩個人,它的内心世界仿佛永遠都是那麼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算了,這事兒十萬火急,根本等不了!還是你邊洗澡我邊和你說吧。”夏輕越想越覺得不能再等,話音未落,便心急火燎地朝着浴室沖去。
剛邁出幾步,他突然感覺脖子一緊,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将他整個人提得雙腳離地,在空中無助地晃蕩着。
顧衍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拎了起來,然後微微俯身,臉正對着夏輕那雙滿是憤怒與不解的眼睛,語氣輕柔卻又不容置疑:“土豆,夏輕哥哥要洗澡,你可不能進去搗亂哦。”
“你有病吧!我看我自己的身體,跟你有什麼關系!”夏輕又驚又怒,雙腿在空中拼命地晃來晃去,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掙脫顧衍之的束縛,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掙紮了好一會兒,見實在無法擺脫,他隻能氣鼓鼓地瞪着顧衍之,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