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手嬌柔細嫩,若凝脂,長曉見她食指與拇指分開,輕輕拖住蘑菇的菌裙,向上一托,一朵完整的蘑菇就被采了起來。
她會用嘴吹去蘑菇傘面和菌腿上的浮塵,一朵又一朵,細緻又小心地放進桶裡。
田裡沒花,姐姐就是最好看的那朵花,長曉看着看着就些入神了。
“你有沒有在看我?”一道軟軟的聲音傳來。
略略走神的長曉馬上回來,連腦袋都正了,說:“有!”
蘑菇采完,長曉壓根不知道采了多少朵。她的關注的重點是姐姐。
姐姐的手、姐姐的臉、姐姐蹲在地上采蘑菇的姿勢、姐姐采蘑菇時手臂擡起的高度、吹氣時腮幫子鼓起的弧度……
這一切,都像一幅幅畫那樣,印刻在長曉腦袋裡。
*
白钰不知道怎麼做蘑菇。
她先用水把蘑菇逐個洗一遍,然後用刀把它們剁開。
剁的方式比較随意,哐哐哐幾下就算剁完了。
燒的方式也比較随意,水燒開,下入蘑菇,蓋上鍋蓋,就沒什麼事了,後面等着撈吧。
“不用下鹽嗎姐姐?”長曉在旁邊看着,發問。
“不用,”白钰說,“咱們今天采的蘑菇有味兒,雞肉味兒。”
她說得真像有那麼回事。長曉笑了,說自己沒吃過雞肉味的蘑菇。
白钰選擇性地挑選過蘑菇的滋味,她這有雞肉味的,果蔬味的、青草味的,蟲子味……有的怕太詭異,吓到長曉,就沒采。
原本也想開發更多的味道,例如野豬味兒、野兔味兒、山羊味兒,但這座山頭的山珍野味比她預計的要少,找來找去,就隻找到一隻野雞,然後把它吃了,長出這片蘑菇。
長曉品嘗到新鮮出爐的蘑菇時确實感到驚奇:“真是雞肉味的!”
她吃到了一股烤雞的味道。進山以後她就離這樣的味道好遙遠。
“喜歡你就多吃點。”白钰說,邊說邊給長曉夾,并承諾:“下次我讓你嘗到野豬味和野兔味的。”
“可是姐姐,這個真能吃嗎?它變藍了。”長曉夾起一朵,放在眼前看了看。
“能吃。”白钰笃定,她選的蘑菇都是沒毒的,而且自己已經嘗過了。
長曉把這朵蘑菇送進嘴裡,藍色的黏液附着在她唇上,被她用靈巧的舌卷了進去。
這一頓飯吃的可比昨天豐盛多了,雖然隻有蘑菇,但長曉吃出了許多不同的口味,感覺到各種各樣的營養在自己體内遊蕩。
下午,她計劃搭梯子上房頂把瓦給蓋了,剛要和姐姐說,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然後趴在床沿起不來了。
“怎麼了長曉?”白钰急忙過來。
“姐姐,我好像吃蘑菇中毒了……我好熱,而且身上好痛……”長曉趴在手臂上的臉揪成一團。
白钰把長曉扶去床上躺着,問她:“哪裡痛?”
“渾身都痛……”長曉說,“而且熱得要起火了似的……”
“别,别扯自己衣服。”白钰抓住長曉的手,把它按在胸口,然後将自己手掌外沿的地方沖着她,說:“你咬,咬出血來就能解毒了。”
細嫩的肌膚送進長曉嘴裡,她卻隻是用上下兩片嘴唇搭着,牙齒被她收到後面去了。
“快咬,長曉,不能耽擱,再耽擱熱毒就把你的身體燒壞了。”
長曉依舊是睜着一雙眼,意識迷離地看着白钰,她燒得臉頰通紅,口幹舌燥,但是嘴不動。
白钰急了,想了一法子,把手撤回,自己把自己的手掌外沿咬破,咬出好大一處傷口,送到長曉唇邊,叫她吸自己的血。
白钰以為自己的血能解蘑菇的毒,沒想到吸完血的長曉說:“姐姐,我還是好熱……”
她的唇被鮮血浸染,臉頰上的紅都要趕上鮮血的顔色了。
白钰隻得換一個法子。
有一個方法是必定可行的,隻是付出的風險大些。白钰用被自己咬得鮮血淋漓的手,擊打腹部,吐出了内丹。她将内丹卷在舌上,俯下身去,去找長曉痛苦地皺縮起來的臉。
“不怕長曉,這次一定可以。”
白钰吻上長曉,以舌将自己的内丹送入長曉口中,随着舌頭的滑動、推送,讓這顆修煉千年的内丹在長曉口内滑轉。
清涼的感覺從舌尖蔓延開,撫平了熱毒和渾身的劇痛。
長曉感受不到光焰似的在她舌尖、齒間四處尋遊的狐狸的内丹,隻能感受到姐姐的舌在她嘴裡一圈一圈地打轉、遊移。
這是有實質的。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的舌與姐姐的糾纏,一浪又一浪。
熱毒平息,劇痛不再,理智回籠。
以現在的狀态來評估,蘑菇的毒已經解了,但長曉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捧着姐姐的臉,細密而又糾纏地吻着,完全不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