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皮糙肉厚,阿衣姐姐不用擔心。”周懸很是貼心地說道。
楊笛衣猶豫道,“你先回明疾堂,讓小易或者三白他們給你瞧,燙傷不能耽誤。”
“他們是誰?”周懸眨巴着眼睛,一臉無辜,“我不認識。”
“.......你上次才與他們吃過飯。”
“噢,這麼多天,我記性不好,真不記得了。”周懸見她神色遲疑,歎了口氣,“我真的沒事,阿衣姐姐,就是有點疼.......”
“走吧,我陪你去。”楊笛衣站起身,無可奈何地說道。
周懸挑眉,忍下心中狂喜,卻還是無所謂道:“其實真的......”
“走不走。”
“.......走。”不走才是傻子。
楊笛衣和小厮交代了幾句,防止方雪明他們出來找不到人,說完便走出去。
周懸忙起身跟上,走之前不忘拍了拍小厮的肩膀以示嘉獎。
小厮欲哭無淚,心中不斷揣摩貴人剛剛那一拍是什麼意思。
府邸外,楊笛衣二話不說就往明疾堂方向去,心想若是快的話,說不定能趕在方雪明他們出來前回去。
結果剛走出去沒幾步,便被周懸從後面扯住手腕。
周懸笑着把她往另外的方向拉,“傷都傷了,也不急這一時半刻,先去買吃的吧,我餓了。”
楊笛衣力氣不及他,隻得跟着他走,目光卻忍不住往他手上瞧,似乎沒有潰爛。
“真沒事。”周懸注意到她的目光,仿佛得勝般輕輕晃着她的手腕,
“這麼多年,終于還是被我叫出來了,隻是這次輕松了些,不用我翻圍牆。”
楊笛衣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她當然記得。
那次周懸摔傷後,她心中過意不去,帶着鏡兒早早排了城西那家鋪子的糕點去看望他。
“糕點我不是給你送過了嗎?”她記得他吃的很開心。
“那不一樣。”周懸小聲說道,心裡泛出絲絲縷縷的異樣,原來她也還記得。
楊笛衣沒有甩開,隻說道:“那我們得走快些,鋪子和明疾堂不是一個方向。”
聞言,周懸稍稍松了些拽着她的力道,“阿衣姐姐,你真以為他會留你們吃飯啊。”
“什麼意思。”
“你們來時,他剛從後院出來,”周懸放慢了步子,“據說他那位夫人體弱多病,三天兩頭便要請大夫。”
楊笛衣便有些了然,看來李明玕也沒想到,前腳讓人去請了他們,後腳那位夫人便生了病。
“再說了,李明玕這個人,陰森的很,我可不想讓你在那吃飯,晦氣。”周懸小聲說道。
楊笛衣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腕,心道周懸還是小孩子心性,耐心說道,
“既然如此,等他們出來,和他們說一聲,随便尋個由頭,提前出來就好,我們這樣不合禮數。”
周懸輕蔑一笑,“無所謂,他倆說不定還感謝我提前将你帶出來。”
一個不想留,一個正好也不想在那吃飯,兩全其美。
周懸就這麼和她并肩而行,連路過的商販在他眼中都變得無比和善,周懸眯起眼睛,隻覺心中從未如此舒暢。
“你啊,”楊笛衣遠了他半個步子,在後面瞪他一眼。
收回眼神,楊笛衣也知道自己不喜在那個宅子裡,李明玕這個人總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一見到他,楊笛衣就下意識渾身緊繃起來,出來也好。
因此她對周懸任性的舉動也生不出多大的氣焰,隻是心中對方雪明多了些愧疚,這樣方雪明就要一個人回去了。
周懸不知道她心裡的彎彎繞繞,隻覺得陽光很好,路邊叫嚷的商販很好,身邊人也很好。
“姑娘看看簪子吧。”
楊笛衣思考着,沒怎麼注意,反倒是周懸聞聲望去,是一個小攤,上面琳琅滿目的首飾,攤子後面一個年紀稍長的婦人笑眯眯的。
周懸眼神一亮,擡起步子就過去,楊笛衣正走着,面前人突然換了方向,楊笛衣下意識以為糕點鋪子到了,一擡頭,不是啊。
盡管不解,但楊笛衣還是跟了上去。
那婦人見楊笛衣走了過來,更是笑得燦爛,“娘子随便看看,有喜歡的盡可試戴。”
楊笛衣這才看清眼前的首飾,莫名其妙看着周懸,賣女子飾品的,他過來幹什麼。
周懸卻沒搭理她,仔仔細細打量起攤子上的各種首飾。
見攤主熱情友好,楊笛衣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沒什麼.......”
話還未說完,便見周懸已經拿起一支往自己發間比劃,眼神認真。
楊笛衣身子僵住。
周懸像是沒注意到,隻管動作輕柔的把簪子插了上去。
發簪通體銀質,簪頭處刻了兩三朵不知名小花,旁邊還圍繞着碧葉飛蝶,婉約大氣。
周懸揚起笑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