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懸朝她輕輕笑,聲音帶着幾分揶揄,“不過幾日不見,阿衣姐姐這麼擔心我的安危?”
楊笛衣知道他在岔開話題,橫了他一眼,礙于周圍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隻能壓低了聲音說道,
“一會兒跟我回明疾堂。”
周懸笑眼跟随着她,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把右手往後藏了藏。
方雪明已經過來了,眼神擔憂,“沒事吧?”
楊笛衣搖頭,“沒事。”
她說着就想轉身,沒想到腳踝像是故意的一樣,立即傳來尖銳的刺痛。
楊笛衣膝蓋跟着軟下去,就要往旁邊倒,方雪明和周懸連忙一人扶住她一隻胳膊。
楊笛衣:“.......”
兵馬司得到消息便往這邊趕,等他們到達,這附近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兵馬司領頭人帶着幾個人腳步輕浮地走到這裡,一眼望見岸邊三個身影,坐着的是個婦人,身旁分别站着一個男人。
那人神色不快,想着趕緊處理,沒成想再仔細一看,婦人身旁一人竟是周懸,立刻換上笑臉,“這不是周大人嗎,您也在啊。”
周懸神色冷淡,朝驢車和那邊捆着的人擡了擡下巴,“人幫你們抓好了,我們還有事,交給你們了。”
“是是是,大人慢走。”那人弓着腰,聲音恭敬又謙卑,轉過頭就指揮着把人帶走了。
周懸懶得理他們,餘光看到楊笛衣要站起身,眉心一擰便蹲在她面前。
“上來。”
楊笛衣還被方雪明扶着,神情錯愕,“上哪兒?”
周懸:“我背你。”
方雪明挑眉,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絲毫不打算說話。
楊笛衣:“不用,也不遠,有馬車。”
周懸轉過頭看她,“你的腳踝還能再傷一次。”
可畢竟這是在街上,方雪明還是她名義上的夫君,楊笛衣下意識望向他。
周懸目光冷了幾分,“他看着就虛弱。”
方雪明兩手一攤,“我就是個文弱大夫。”
楊笛衣:“........”
方雪明眯起眼睛看向周懸,他自己說和周懸說出口,那就不一樣了。
“真的......”楊笛衣剛想拒絕,她感覺腳踝沒事了,可以走。
沒想到周懸擡起她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雙手反握住她的膝蓋窩,一把把她背了起來。
突然的淩空讓楊笛衣驚呼:“周.....周江上!”他胳膊還有傷呢!
她的聲音就在自己耳邊,周懸耳根子一紅,卻沒放手,悶聲道:“别的我可以聽你的,這個不行。”
他習武,知道扭傷腳之後如果不好好将養,很容易便會留下病根,說不定以後會經常扭傷。
他也顧不得什麼,她的傷更重要。
周懸看向方雪明,“馬車在哪兒?”
方雪明站在一旁欣賞了一會兒楊笛衣又羞又慌的神情,心道難得,與她相處四五年都沒見過她這副表情。
方雪明壓下笑意,“這邊,跟我來。”
周懸點點頭,擡腳跟上去。
街上人實在多,察覺到三三兩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細小的火焰在燒她,楊笛衣将頭埋在手臂裡裝作不知道。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周懸猜到她是不好意思,嘴角弧度又上揚一些,但礙于擔心她的傷勢,腳下步子并未放慢。
兩人走得也快,等到了馬車旁,周懸背過身,将她輕柔地放在馬車上。
楊笛衣低着頭,小聲說了一句,“你給我等着。”
周懸當然聽到了,彎起眼睛回道,“好啊。”
話是這麼說,但周懸絲毫沒打算上去,扭頭就想跑,楊笛衣整理好坐姿,一眼瞄到他的動作,立刻拽住他的衣領。
楊笛衣神色平靜道:“上來。”
被抓住命運的脖頸的周懸:“.......”
親眼目睹一場好戲的方雪明心情大好,笑着拍了拍周某人的肩膀,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上來吧,周大人。”
周懸:“.......”怎麼感覺他聲音那麼欠揍。
周懸怕強行掙脫會傷到她,隻得跟着上了馬車,一路無言,馬車晃晃悠悠到達明疾堂。
方雪明先給楊笛衣治傷,幸好傷的并不嚴重,楊笛衣試着動了動,痛感已經減弱很多,隻要不動,放着便不疼。
周懸抱臂站在一旁,放下心來,剛想再次腳下開溜,就看到楊笛衣指着他,話卻是說給方雪明,
“麻煩你也幫他看一下,他好像左手臂受傷了。”
周懸反駁,“我沒有。”
楊笛衣不慌不忙,“噢,那就是右手。”
周懸:“.......”
方雪明忍笑忍得辛苦,朝周懸說道,“來吧周大人,去後院我給你檢查一下。”
楊笛衣幽幽的目光照過來,周懸沉着臉跟方雪明去了後院。
兩個人進了後院一間小屋子,周懸進去就試圖再次反抗,“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