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笛衣沒理會他的反駁,看着沈洛華道:“我覺得行。”
沈洛華也不是蠢笨的,聽到楊笛衣所言心中明白七八分,
“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個互換身份?由你扮演‘貴人’住進驿站?”
楊笛衣:“正解。”
“那我就要扮演你,”沈洛華指着方雪明,“跟方大夫,住别的地方?”
“不行。”這下鸢心反而快速說道,“你們是夫妻,我們小姐還尚未出閣,這怎麼扮。”
方雪明作為唯一的變數,雙手插袖站在一旁選擇不說話,聽他們安排。
“其實也可以不住一間屋子,就說我晚上害怕?讓沈小姐和我......”話說一半,終于意識到說了什麼的楊三白瞬間閉嘴。
真是這段時間相處久了,就忘記人家身份了,千金之軀怎麼可能和自己一介平民住,真是嘴比腦子快。
“這樣行。”楊笛衣眼睛一亮。
楊三白漲紅了臉,看向沈洛華,她似乎也在思考,眼中隐隐有了贊同之意。
隻有周懸沉着臉站在一旁,楊笛衣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時還請周大人,保護好我了。”
明明她手掌力度并不大,但周懸還是感覺自己被她拍的那半邊肩膀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
周懸緩緩眨着眼睛,她這話的意思是?
方雪明輕笑一聲,“貴人必然不能自己一個人去住驿站。”
所以必然需要有人保護,而周懸和帶來的大部分侍衛肯定也要住在驿站,不住的話,反而會讓縣令生疑。
這樣一想,能分開她和方雪明,自己也能和她住得近,周懸一時也有些動搖。
“就這麼決定了。”沈洛華拍下最終決定,“鸢心和阿衣姐姐還有周大人去驿站,我和三白還有方大夫他們去别的地方。”
楊三白抱着行李好奇道:“我們能去哪兒啊?”
城中除了驿站,自然還有空閑的客棧,他們在街上停留的功夫,饅頭已經帶人探查好了驿站和城中最大的客棧的位。
一行人頓時兵分兩路,楊笛衣和沈洛華分别坐上不同的馬車往安排好的地方去。
鸢心雖然有些異議,但還是不敢違抗她家小姐的命令,跟在楊笛衣身後上了馬車。
馬車晃悠着前進,楊笛衣掀開車簾,周懸騎着馬,跟在馬車旁。
楊笛衣看他半晌,這人臉黑的要命,活像有人欠了他幾千兩,到底沒忍住,撲哧笑出聲。
“還笑。”周懸被她笑聲打動,心底一片柔軟,但面上還是嚴肅。
楊笛衣故作害怕,立刻收斂神色,“不能笑嗎?周大人好嚴厲啊。”
周懸:“......”
周懸無聲勒緊手裡的缰繩,咬緊後槽牙。
明知楊笛衣故意打趣他,想讓他輕松些,但周懸還是一口氣憋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
驿站很快就到了,誠如那縣令所言,裡裡外外都透着剛打掃過後的清爽氣,地上還留着未幹的水迹。
院中衆人皆是低眉順眼,一個個專心做着手中的活計,并未搭理進去的周懸他們。
不多時,一個男人忙走上前來,一眼看向周懸,“哎喲這位就是遠道而來的貴.....貴客了吧。”
他差點咬了舌頭,反應過來連忙改口,“在下姓趙,為此地驿長,方才縣令大人已經通知過我們,各位放心,一切準備完全。”
周懸眼神平淡,“多謝。”
驿長連連點頭,“客氣了客氣了。”
說話間,馬車停穩,鸢心先下了車,楊笛衣掀開簾子,扶着鸢心的手腕也下了馬車。
驿長眼尖,又連忙走到楊笛衣面前行禮,“這位小姐真是國色天香,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啊。”
楊笛衣朝他笑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周懸也不多耽誤,“安排的房間在哪兒。”
驿長連忙為周懸指路,“公子請随我來。”
驿站并不算小,跨過院門,先入眼的便是東西兩座小樓,各有三層,左邊還有一間小院子,驿長領着他們去的,便是東邊小樓的二樓。
楊笛衣和鸢心一間,周懸在左隔壁屋,饅頭挨着周懸。
将東西放好,周懸就帶着饅頭安排剩下的人去了,楊笛衣和鸢心留在屋裡,又是好一番收拾。
楊笛衣将房間檢查一番,确認沒有能被窺伺的洞之類的,這才指着外間一張羅漢床說道:
“不知道要在平康留多久,這裡還有一個小床,你和我輪流睡吧。”
鸢心整理行囊的動作微頓,擡頭看向門外。
楊笛衣知道她怕有人偷聽,說道:“放心吧,進來第一天,他們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鸢心這才望向那張羅漢床,神情淡淡的,“不用了,你睡床就好。”
“可我睡不慣這麼軟的床,”楊笛衣手托下巴,無奈地望着裡間的床榻。
應該是擔心‘貴人’休息的不好,那床上厚厚的鋪了四五床褥子,一坐上去跟坐在棉花上一樣,輕飄飄軟綿綿的,躺着毫無安全感。
這樣的床很好,隻可惜,會讓人沉溺其中,放松警惕,在小涼山那幾年,她早已不習慣如此溫軟的床榻了。
楊笛衣看着鸢心,笑道,“你就當心疼心疼我?”
鸢心眉間微皺,又見楊笛衣神情不似撒謊,還是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