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笛衣摸着手裡的碗不免驚訝,這碗比她手掌還要大上許多,又大又沉,她差點端不穩。
這是要把她當豬喂嗎?新型折磨人手段?楊笛衣還在愣神,石文說話了,
“下面是米飯,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随便幫你挑了幾道菜都放上去了。”石文往嘴裡扒拉一大口,囫囵道,“能自己吃嗎?”
楊笛衣點點頭。
雖然看不清楚,但碗裡的顔色倒是豐富,楊笛衣夾起一塊白色的,嘗了嘗,是豆腐,味道有些淡,但還不錯。
這麼豐盛?楊笛衣慢慢吃着,不會是給自己的斷頭飯吧。
這麼一想,頓時有些吃不下去了。
石文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嗤了一聲,“想得倒多,正常晚飯。”
這飯也沒那麼正常吧,楊笛衣嚼着嘴裡的肉,心想居然還有豬肉。
吃過飯,石文收走碗筷,回來說道,“這家呢,有多餘的飯,但是沒多餘的床了,所以晚上委屈委屈你,睡馬車?”
這話假到一定地步了,這個時候,哪來多餘的飯,楊笛衣也沒拆穿他,指了指他的方向。
石文:“你是想問我?”
楊笛衣點頭。
石文笑嘻嘻道:“我啊,怕你害怕,我睡馬車頂。”
楊笛衣:“......”不就是想看着她嗎,還說的那麼貼心。
反正她暫時也跑不了,楊笛衣沒理他,摸索着想下去,腿還沒伸出去呢,直接一跟長棍擋住她的手臂。
石文略顯冰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做什麼?”
楊笛衣無奈拍了拍她的腿,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她已經坐了一天了,腿快要廢了。
“啊,你想下來活動活動?”
楊笛衣重重的點頭,還敲了敲自己的小腿,結果換來一句無情的:“不行。”
楊笛衣:“......”他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她徹底殘廢嗎?
“不行就是不行,”石文似乎比什麼時候都堅定。
話說完,楊笛衣臉色沉了好幾個度,身體保持着往下的姿勢沒動,似乎在沉默地抗争。
過了一會,石文又說道,“你要真的想動動,我把馬車頂掀了?”
楊笛衣氣極,反倒有些想笑,這是打算用馬車困住她嗎?
但畢竟她現在是在被綁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楊笛衣不甘地點了兩下頭,有總比沒有強。
石文笑了下,“等會兒。”
沒過一會兒,楊笛衣就感覺頭頂有些空空的感覺,下意識擡頭,不同于馬車壁的褐色,頭頂是灰蒙蒙的。
真掀了?楊笛衣眨着眼,還有些不敢相信,這麼短的時間,他怎麼做到的。
“這下可以站起來了吧。”
石文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楊笛衣手扶着牆壁,緩緩站起身。
坐久了,腿就有些麻木,楊笛衣一點點扶着旁邊的車廂,直到摸到頂,不是尖銳的木刺,而是布料?
這是,他鋪的?楊笛衣頓了頓,把手臂搭在上面,心想這人真的好奇怪。
一口一個自己是被他綁架,但是從頭到尾不打不罵自己,除去說話有些欠打,從未真的傷害自己。
楊笛衣沉默地想了會兒,算了,知人知面尚且不知心,自己見都沒見過他,萬一自己的眼盲和啞巴都是他幹的呢。
“怎麼一動不動?”石文似乎站在比她高一點的地方,“不是你想活動的嗎?”
楊笛衣隻好用力擡起腿,又踩回地闆,一下一下的,仿佛在發洩着什麼。
石文沒有說話,一直站在她身邊,要不是楊笛衣能看到他朦胧的身影,還以為他走了呢。
楊笛衣活動了一會兒,整個人舒服多了,就不是很想坐回去。
剛在想要不要用個别的方式再從他嘴裡套些信息出來,就聽到石文說道:“今天星星很多。”
楊笛衣下意識擡起頭,什麼也沒有。
“噢,我忘了,你看不見。”
楊笛衣:“.......”有病。
又兀自站了一會兒,楊笛衣撩起裙擺,選擇坐回馬車,早點睡覺,與其和他浪費時間,不如好好休息,說不定眼睛和嗓子能早點恢複。
隻是剛一坐下去,她就感覺有個什麼東西硌着她,往旁邊一摸,似乎是個長一些的木頭。
楊笛衣把它拿到手裡,從上到下摸了一遍,上面還有紋路,是個,木雕?是他放的嗎?這什麼意思?
想不明白,楊笛衣索性用那塊木頭敲了敲馬車,等着石文來問她,沒想到那人跟消失了一樣,一句也不回她。
不理算了,楊笛衣把它随手一放,就靠着馬車壁休息。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半睡半醒間被人推醒,是石文的聲音,還夾雜着濃重的血腥氣,楊笛衣身子立刻緊繃起來,
石文的語氣依舊輕松,仿佛在問她想吃什麼,“醒了?”
“發生.......”楊笛衣動了動唇,似乎能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
“你不用怕,”石文打斷她的話,自顧自說道,“那三十文,不用你還了,就當我送你。”
石文将木雕塞到她手裡,聲音有種陌生的溫柔,“這是我欠你的木雕,補給你了,拿好它,保護好自己。”
什麼木雕,什麼欠,楊笛衣一個字也沒聽懂,“到底......”
石文沒給她說下去的機會,隻是望着一旁說道:“看,接你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