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清聆起初還能客觀地聽她的傾訴,聽到後面她直接笑到說不出話了。
她擦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調侃謝祈音:“你幹脆改成跟顧應淮結婚算了,我看你們倆還怪有緣分的。”
謝祈音解開衣服,在進浴室前直接給她回了個死亡微笑的表情包。
沒愛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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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熬夜睡不着的一晚,等謝祈音醒來時已經到了次日下午三點半。
她鑽出被子,眉眼惺忪地打開手機,發現有好幾個來自表哥的未接來電。
謝祈音揉了揉眼角,有些疑惑地回撥過去。
電話鈴響了近十秒,接通後一道清冷的男聲傳來:“祈音,才起床嗎?”
謝祈音伸了個懶腰,聲音拖得很長:“嗯,怎麼了?”
聞彧淡聲解釋:“我有事正好路過M城,聽家裡說你在這兒,我正好接你去吃頓晚飯。”
謝祈音翻過身,軟聲撒嬌:“那我要吃最貴的。”
他輕笑出聲:“行,哥哥請你吃海鮮。四點四十我來酒店門口接你,可以嗎?”
謝祈音撐起半個身子,頗為愉悅地回:“好,那我快點收拾。”
她為了節省時間,随意地挑了幾件衣服。
等結束必需的化妝工序後,聞彧剛好到酒店門口。
一下樓,謝祈音就看見了一輛打着雙閃的黑色賓利。
車窗緩緩而下,露出一張光風霁月的臉。聞彧朝她微微颔首,挑唇說:“上來吧祈音,我們去會所吃晚飯。”
謝祈音上車後,賓利徑直駛向繁華的商區。
路上,她吹着風随口一問:“哥,就我們兩個人嗎?”
聞彧擡起眼睑,溫聲說:“沒,你家裡還安排了顧應淮和顧時年一起,他們的意思是相當于吃個家宴。”
“……”
現在跳車還來得及嗎?
良久,謝祈音面無表情地“噢”了聲。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會所門口。
謝祈音慢悠悠地往預定的房間走,推開房門,顧應淮和顧時年聞聲齊齊分來一個眼神。
她動作一滞,意外地先對上了顧應淮的眼睛。
顧應淮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随性地玩弄着打火機,臉上泛着顯而易見的疲乏。
他的瞳仁漆黑,雖然确實沒有嘲弄的情緒,但她自己還是很心虛,不自在地挪開了眼神。
對此她總有種背德感。
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會和未婚夫的小叔一起看人用追追打鼓了。
直到上菜了,謝祈音還是覺得這個晚飯很修羅場。
雖然兩個人什麼越界的都沒幹,但她感覺顧時年的腦袋上已經戴了頂綠帽子。
而且越看越綠,越看越尴尬。
她尴尬得将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喝完一杯又裝一杯,喝完一杯又裝一杯,直到聞彧都有些奇怪了。
他偏頭看向她,倏爾出聲詢問:“祈音,怎麼喝這麼多酒?”
謝祈音被問得一嗆,彎腰咳個不停,咳得臉頰通紅。
忽然,她面前冷不丁地被遞來一杯溫水和紙巾。
謝祈音擡眼,發現竟然是顧應淮。
她清晰地看見他的唇角銜着一絲玩味,卻聽見他的語氣依舊淡然:“喝點水緩緩。”
壞男人。
謝祈音心鬼作祟,下意識沒接。
她搖了搖頭,有些歉疚地說:“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休息間。”
然後捂着嘴,顧不上禮儀了,飛速沖往廁所。
謝祈音刻意在廁所多待了一會兒,等回來的時候他們也吃得差不多了。
聞彧微微皺眉,低聲問:“祈音,你吃飽了?”
她多夾了幾筷子,又喝了兩杯酒:“哥,我晚上減肥不怎麼吃的,今天已經吃了很多了。”
聞彧見狀沒再多說,隻問:“我等會兒還有事,哥哥把你送到酒店樓下可以嗎?”
謝祈音極其懂事地舉起雙手,誠懇點頭:“完全沒問題。”
四人吃完後都休息了一會兒,準備離開時,謝祈音走到沙發邊去拿包。
她日常習慣拿口紅補妝,所以拉鍊此時是開着的。小包斜倒着,旁邊有一張Mt.Five的房卡。
謝祈音沒有多看,以為是自己的房卡從包裡掉了出來,便直接将它塞進了包裡。
“祈音,走了。”
聞彧站在門口催了一聲謝祈音,她揚起語調“噢”了聲,拎起包匆匆跑了出去。
顧應淮和她擦肩而過,從外面走回房間内。
謝祈音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他神情漠然,壓迫感極強地看向顧時年。
“你昨天沒有跟謝祈音說實話?”雖然是反問句,用的卻是陳述語氣。
顧時年被問得一哽,半天憋出個“嗯”。
顧應淮冷笑一聲,極其不近人情地宣判:“既然這麼不想結婚,那明年就直接升調集團去非洲那邊負責礦業業務吧。”
他絲毫不給斡旋的餘地,拎起疊放在沙發靠背的西裝外套,轉身離開。
臨走時顧應淮順手一摸,發現口袋裡空空如也,腳步微停。
他的房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