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華哆哆嗦嗦裹緊了身上的厚裘衣,迎着北疆呼号的風霜,口不能開便換作心中哀嚎:“啊————久違了冰箱!!!”
北疆大地親切地回應了他的呼喚——冰雪糊了滿臉。
尚清華靈魂深處靜靜抽搐。
漠北君形挺身直地走在前方。
尚清華亦步亦趨,好像生怕風雪一晃眼就把漠北君給晃沒了似的,然後就把他擱這冰原裡喝風吃雪。
……
風卷着霜雪一陣一陣往人臉上糊,尚清華抹了把臉,深吸了口氣,又嗆了一口雪。
……
真不友好……
幽怨凄涼中,尚清華再次抹臉上的一把雪,雙眼透過睫上的毛霜眯着縫,勉力看清了霜雪飛揚中漠北君玄色的身影。
萬惡之源,罪魁禍首啊。
饒是如此,尚清華仍有十成九的“恻隐之心” —— 他那“英氣十足,冷傲絕倫”的漠北君,既是他最喜歡的人物,也是他最偏心的兒子。集齊了他所有中二歪歪幻想,哎,試問哪個親爹不會心軟呢?那個親爹不會縱着呢?
如果漠北君再讓他“省點心”,對他溫柔一點,友愛一點,講道理一點,他一定會溺愛死他的。
……
尚清華幽幽歎氣,又以光速換了個角度來安慰自己。心道:兒子做錯事爹生不起氣來,說明那是爹慈祥大度!
漠北君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尚清華急急刹車,可惜鼻子還是不受控制地往漠北君背上磕了一把,他揉揉險些磕壞的鼻子,擡頭上看,心中輕懸:不是吧?漠北君聽得見他的心聲?!
漠北君被尚清華鼻子那麼一磕,也不回身,隻微轉過頭,斜斜看向他。
尚清華默默低頭看靴子。
漠北君卻沒什麼表示。
須臾,隻見前方兀然拱起一座冰雪碉堡來,隆隆震響打斷了他的思緒,冰雪碉堡大門應聲大開。
原來是到地方了……
尚清華一臉苦大仇深地跟着漠北君走進了殿内。
自那天水鸢城玩了一晚之後他們和那什麼早約好了見面的長老碰了頭,一來就送了他一溢滿了黑氣的見面禮,比起漠北君那療法的粗暴程度簡直不遑多讓,果然是親師父。灌完黑氣之後總算拿出了點正常的東西來,靈氣盛郁,約莫是針對靈力功體加快痊愈速度的藥物。
某長老還是個有脾氣的主,執行工作的同時還不忘發牢騷,唾沫橫飛費心費力廢話連篇,大緻概括起來就是“你丫這算得上是什麼傷?嬌氣個什麼勁?還大費周章讓我來治,簡直就是大材小用,扛牛刀殺雞!”
不過礙于漠北君在場,說得十分之委婉含蓄罷了。
笑話!等級尊卑放在那兒,人家要你跳糞坑你都得義不容辭義無反顧。
飛機大大何等人物(臉皮功力那是一絕),不用提醒他他也能左耳進右耳出了,壓根沒當回事。
——
漠北君領他走了一通,兩邊道路明顯變寬似是進入了某一區域。
尚清華眯眼,而且還眼熟……
哦。
漠北君的私人寝殿。